公車搖搖晃晃，許徠在嘈雜的車廂裡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肩頭被拍了拍：“姐，到了。”
許徠拎著書包下車，凜冽的風吹得頭腦清醒了大半。
她看著四周綠油油的麥苗，深深吸了口氣，往家的方向走去。
高三開始，許徠姐弟倆就很少聊天了。
許徠忙著複習，許嘉珤忙著兼職和學習，兩人的交流僅限於早晚餐時的隻言片語。
大概是許嘉珤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跟在許徠身後斷斷續續講著自己這半學期的事。
“我這次期末考試成績你還沒問我，姐，你問問我。”
許徠微微偏頭看他。
“考得怎麼樣？”
大概是這半年來實在太忙了，她居然沒注意，許嘉珤皮膚白了不少，也胖了點，看起來並不是之前那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了。
眼神看起來也更加清明堅定了。
“我考了四百六，姐。”
許徠點頭：“考得不錯，繼續努力。”
許嘉珤看起來有一絲絲的失落，接著又開始喋喋不休：“若曦前段時間問我寒假什麼時候回去，喊我去圖書館。”
“？”許徠皺眉。
他倆啥時候關係那麼好了？
許嘉珤看到許徠的表情，耳根有些微微的紅：“姐，小女孩一般喜歡什麼生日禮物啊？”
“？？”許徠眉頭擰得更緊，“什麼意思？”
“姐，你有沒有覺得若曦很可愛。”
“……”許徠有點五味雜陳，想罵，又覺得過於乾涉弟弟的私人生活也不太好，“你最好……”
“姐，我都懂，我現在還配不上若曦，她一看就是被家裡嬌養長大的小姑娘，如果現在表白，我們在一起的話她肯定要吃苦，所以我就默默喜歡她就可以了。”
許徠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彆跟我說這些，我頭皮發麻。”
想了想又道：“你知道就好。”
快到家的時候，許徠還是忍不住問：“你倆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好了？”
聊到這個許嘉珤眼睛更亮：“之前學校那個互助小組不是改時間嘛，那次若曦來找你玩你不在，我剛好兼職回來，就跟她一起吃了飯。”
許徠：“為什麼沒人跟我說過這件事？”
“嘿嘿。”許嘉珤不語，隻是一味笑著撓頭。
“繼續講。”許徠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那天我們在小區樓下吃飯的時候，我跟她聊天，才發現她什麼都會，好厲害。
她小時候學過畫畫，我拿出來我的畫給她看，她能一下子指出來我構圖的優點。而且她還拿著自己的手機給我畫的畫現場作曲。
之前她跟我一樣學習不好，但是那次她剛期中考試結束，她跟我說她考了年級第六。
而且她還給我畫了個頭像，她畫風很可愛。”
許嘉珤越說越激動：“她真的好優秀。我們之前老打打鬨鬨的，從來沒好好聊過天，我都不知道她是那麼有見地的一個女孩。
而且最關鍵的是，她認真畫畫的時候，真的好漂亮。”
“到家了。”許徠站到門口敲了敲門，打斷了許嘉珤的話。
“喜歡就加油讓自己變優秀。”許徠想了一路，還是覺得畢竟是弟弟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太打擊他也不好。
現實需要他自己認清，她多注意著點若曦彆被忽悠了就好。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多半是若曦也有點小心思。
不然她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這麼想著，她拿出手機，給林可發了條消息，問什麼時候有時間打個電話。
得商量一下對策。
門開了。
許建成看到許徠和許嘉珤，眼睛亮了一瞬，緊接著有些緊張又有些局促地用拇指指節搓了搓食指關節：“你們咋回來了？”
掉漆的大門打開，許建成灰撲撲的棉襖露出來，寒風一吹，掛在他身上竟顯得有些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