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碎片在掌心發燙時,張鐵柱終於摸清了冰洞的脈絡。洞壁上那些看似雜亂的冰紋,實則與碎片上的聚靈陣紋路隱隱呼應,隻是被極寒之氣凍結,才無法形成完整的能量循環。
“必須三股真氣同時催動。”他將碎片按在冰壁上,金色氣流順著紋路蔓延,所過之處,冰層泛起淡淡的白霧,“媚兒的陰氣負責引導,冰瑤的寒氣負責穩固,我的陽氣做引,三者合一才能衝開這冰殼。”
胡媚兒的紅衣在寒氣中微微飄動,她將手掌貼在張鐵柱左側的冰壁上,紅色真氣如絲如縷般滲入冰紋:“我這就來。”她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紅色氣流與冰壁接觸的瞬間,激起細密的冰屑,“周姐姐說過,陰陽相濟時,陰氣要像水一樣繞著陽氣走,對吧?”
“沒錯。”張鐵柱的聲音帶著笑意,金色真氣突然暴漲,將胡媚兒的紅色氣流輕輕托起,“就是這樣,彆硬碰硬。”
冰瑤站在右側,素白的手掌覆上冰壁時,冰藍色寒氣瞬間凝成細密的冰網,將兩人的真氣包裹其中:“我的寒氣能凍結能量流失,你們隻管往前衝。”她的淺眸緊緊盯著冰壁上流轉的三色光紋,“記住,在聚靈陣最亮的時候一起發力。”
三股氣流在冰壁上交織盤旋,像三條追逐嬉戲的遊龍。張鐵柱能清晰地感覺到胡媚兒的陰氣帶著柔韌的暖意,冰瑤的寒氣則如玉石般溫潤,不再是往日的凜冽刺骨。三股氣息在青銅碎片的引導下循環往複,每一次流轉,都讓冰壁的震動更劇烈一分。
“就是現在!”當聚靈陣的金光達到最盛時,張鐵柱低喝一聲。三股真氣同時爆發,金色如驕陽,紅色似烈火,冰藍若寒星,在冰壁上撞出璀璨的光花。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厚重的冰殼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陽光順著裂縫照進來,在地上投下細碎的金斑。
胡媚兒歡呼著撲進張鐵柱懷裡,卻沒注意到冰壁的震動還在持續。冰瑤眼疾手快地拉住兩人往後退,剛退開兩步,整麵冰牆轟然倒塌,碎冰四濺中,露出外麵湛藍的天空和皚皚雪峰。
“我們出來了!”胡媚兒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混著喜悅滾落,滴在張鐵柱的手背上,滾燙滾燙的。
冰瑤看著洞外刺眼的陽光,突然輕輕咳嗽起來。剛才強行催動真氣,讓她的舊傷隱隱作痛,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些。張鐵柱連忙將她攬進懷裡,金色真氣源源不斷地注入,掌心的溫度燙得冰瑤微微一顫,卻沒有推開。
“先回營地再說。”他一手摟著一個,踩著碎冰往山下走。胡媚兒的紅衣、冰瑤的白衣與他的皂色外袍在雪地裡交織,像幅流動的水墨畫。陽光穿過三人交握的手指,在雪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竟比春日的暖陽還要暖。
回到山坳的營地時,八珍雞正蹲在篝火餘燼旁打盹,見了他們立刻撲騰著翅膀迎上來,用腦袋蹭著胡媚兒的褲腿。張鐵柱笑著往火堆裡添柴,火焰“騰”地竄起,映得三人的臉忽明忽暗,空氣裡彌漫著鬆針燃燒的清香。
“我去燒水。”冰瑤拿起陶罐走向溪邊,素白的裙擺在草地上拂過,留下淡淡的痕跡。張鐵柱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冰洞裡她靠在自己肩頭的樣子,喉結輕輕滾動,跟了上去。
胡媚兒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去收拾散落的行囊。石桌上還放著他們出發前烙的玉米餅,雖有些發硬,卻帶著熟悉的麥香。她拿起一塊,輕輕咬了口,心裡像揣了塊熱炭,暖得發脹。
溪邊的鵝卵石上還沾著薄冰,冰瑤蹲下身打水時,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張鐵柱的下巴擱在她的肩窩,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剛才在冰洞裡,你是不是故意不躲開?”
冰瑤的身體僵了僵,指尖在水麵激起圈圈漣漪:“胡說什麼。”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張鐵柱低笑出聲,扳過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在我吻你時,你要抓住我的後頸?”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唇瓣,“這裡的溫度,可騙不了人。”
冰瑤的臉頰瞬間燒起來,慌忙彆過臉,卻被他捏著下巴轉回來。他的吻帶著陽光的暖意,落下來時,比冰洞裡的那次更沉,更實在。溪水在兩人腳邊潺潺流淌,映著他們交纏的身影,像首無聲的情歌。
胡媚兒端著玉米餅過來時,正看到這一幕。她沒有出聲,隻是靠在樹乾上,看著冰瑤在張鐵柱的吻中漸漸軟化,看著她的手臂緩緩環住他的腰,淺眸裡的冰霜徹底融化成春水。直到兩人分開,她才笑著揚聲:“再親下去,水都燒開了。”
冰瑤的臉“騰”地紅透了,像煮熟的蝦子,慌忙低下頭打水,耳尖卻紅得能滴出血。張鐵柱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又看了看笑得狡黠的胡媚兒,突然覺得這山間的歲月,竟是這樣的美好。
晚飯時,三人圍坐在火堆旁,分享著最後幾塊玉米餅。胡媚兒把最大的一塊遞給冰瑤,見她小口小口地啃著,突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餅屑:“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冰瑤的動作頓了頓,抬頭時正好對上胡媚兒含笑的眼睛。那裡沒有絲毫芥蒂,隻有純粹的暖意,像春日的陽光,讓她心裡一軟,也學著胡媚兒的樣子,將自己手裡的餅掰了一半遞過去。
張鐵柱看著兩個原本針鋒相對的女子此刻和睦相處,突然覺得之前闖過的所有凶險都值了。他將兩人都攬進懷裡,左手握著胡媚兒的手,右手牽著冰瑤的腕,掌心的溫度讓兩人都微微一顫,卻沒有躲開。
“今晚月色好,”他抬頭望著天邊的圓月,“不如我們再試試雙修?這次不用聚靈陣,隻用我們三人的真氣。”
胡媚兒的眼睛瞬間亮了:“好啊好啊!我早就想試試了!”
冰瑤雖沒說話,卻往他懷裡縮了縮,算是默認了。
夜深時,三人躺在鋪好的乾草上。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張鐵柱的金色真氣首先運轉起來,像條溫暖的毯子將兩人包裹。胡媚兒的紅色陰氣與冰瑤的冰藍色寒氣隨之而動,三股氣流在彼此的經脈裡遊走,時而分開,時而交彙,像場無聲的舞蹈。
張鐵柱能清晰地感覺到,胡媚兒的陰氣變得更加柔韌,冰瑤的寒氣也多了幾分暖意,而他自己的陽氣,在兩者的調和下,少了些燥烈,多了些溫潤。三股氣息在丹田處彙合,凝成個三色交織的氣旋,比任何一次單獨修煉都要精純。
“這樣……真的好舒服。”胡媚兒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紅色真氣在她周身流轉,像層柔軟的紅紗,“感覺真氣都變得聽話了。”
冰瑤也輕輕“嗯”了一聲,冰藍色寒氣在她指尖凝成朵冰花,卻不再冰冷,反而帶著淡淡的暖意:“這才是真正的陰陽相濟,比家族古籍裡寫的更奇妙。”
修煉結束時,三人都已氣喘籲籲,卻沒有分開,依舊相擁著躺在乾草上。胡媚兒枕著張鐵柱的臂彎,冰瑤靠在他的肩頭,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帶著熟悉的氣息,讓人安心。
“張鐵柱,”胡媚兒的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我們以後永遠這樣好不好?不找什麼青銅碎片,也不闖什麼秘境,就在這山裡住下去。”
冰瑤的身體微微一動,淺眸裡閃過絲期待。張鐵柱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又看向胡媚兒,眼底的溫柔像月光般蔓延:“好啊,隻要你們願意,我們就在這裡住一輩子。”
胡媚兒歡呼著在他臉上親了口,冰瑤也抬起頭,主動吻上他的唇。這個吻不再有絲毫試探,帶著彼此的氣息和心意,輾轉廝磨,像要將這些天的驚險與依賴都融入其中。
月光溫柔地灑在三人身上,篝火的餘燼發出劈啪的輕響,遠處的蟲鳴此起彼伏,像在為他們唱著祝福的歌。張鐵柱抱著懷裡的兩人,感受著她們的體溫和心跳,突然覺得這山間的歲月,竟是這樣的圓滿。
或許未來還會有風雨,或許青銅碎片的秘密還在等著他們,但此刻,有她們在身邊,有彼此的擁抱和親吻,就已經是最好的時光。
他收緊手臂,在兩人的額頭上各印下一個輕柔的吻,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隻要能這樣相擁著睡到天亮。
夜色漸深,山風穿過林梢,帶著淡淡的花香,將三人的呼吸聲輕輕包裹,像給這個寧靜的夜晚,蓋上了一層溫暖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