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鄭到沒事,狼女才昏厥過去。鄭到再背著她逃了一段距離,見已經安全,才找了一處山洞,升起火來查看她的傷勢。
她肩膀上的傷很不樂觀,因為沒有處理好愈合得很困難,再加上受了蛇尾一擊,她現在整個人燙得像一塊火炭。
鄭到很快動手找到能用的所有材料,取出丹爐,便煉了一爐療傷丹藥。如今他的外丹道造詣極高,對於這些丹藥的煉製可謂信手拈來。
夜色靜謐,火光中鄭到解開她捆在肩膀上的獸皮衣物,她的皮膚與人無異長著些許棕色絨毛,如今她傷口上的肉胡亂長著,青色的瘀血瘀結在這裡,四周有些潰爛流膿。鄭到將劍氣凝在指尖,割開傷口,將長在其中的斷齒碎骨取出,又清理了爛肉,最後撒下藥粉讓傷口重新長好。
狼女被疼醒幾次又疼暈過去,她居然沒有掙紮也沒有再向鄭到呲牙。鄭到包紮好後,給她服用了療傷丹藥,她的疼痛明顯減輕了許多。
她蜷縮在火旁本來高挑的身形縮成小小一團並且不斷顫抖著。鄭到將手放在她的肩膀處,使用治療法術,雖然鄭到並不精通此道,但也能減輕些她的痛苦。
狼女鼻子輕輕抽動著,似乎在嗅著鄭到的氣味,她將頭挨過來,臉頰輕輕在鄭到手背上蹭著,眼淚滑落也落到鄭到手背上。
狼是群居動物,人也是群居動物,她因何獨自流浪正與鄭到一樣,真有幾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傷。
鄭到將手抽回,狼女再挪過來靠在他的腿旁。鄭到不再管她,而是凝視著手背上的淚滴,他不再有任何感觸,心中唯有永恒的寧靜,他想過平生所有的傷心事,隻想流下一滴眼淚,卻再也不能了。
鄭到不再在意,反而思考起了這些獸人身體中的奇異力量。剛剛療傷時,他嘗試用法力探入狼女身體,但受到一股力量的排斥。這股力量與法力很像卻不一樣,似乎是存在於她的血液之中。
鄭到想來,這天地間原是充斥著靈氣,靈氣由人攝入,由功法轉換就成了法力,而靈力由妖獸吸收,就成了妖獸的力量。這些獸人,與妖獸又如此相似,他們體內的力量或許應該稱為妖力。那些特殊武器隻由妖力驅動,所以他使用不了,那些武器或許可以稱為妖器。
鄭到再度深入思考,如今他多道造詣都已有新人境水平看問題就能從多個方麵考慮。既然知道了有妖力的存在,妖力對他有什麼用處呢?
他想到自己用的最多的三靈合身術,此術吸收妖獸靈魂與血脈煉成獸靈,增強自身力量,但並不能將妖獸力量完全發揮。畢竟人與妖獸不可能完美融合。但如今他看見人與妖獸完美融合的例子就在眼前,鄭到不由得思考,若是能修煉妖力,那麼三靈合身術的威力必定大大增強。
他有練體道造詣,又有全意神功,對人體的理解已經十分透徹,隻是這妖獸與獸人之體,他卻不知。若要改良三靈合身,還需研究研究。
鄭到思考明白,再度用靈龜養神法鍛煉神識,一夜無話。
翌日狼女重新變得生龍活虎,鄭到估計以她的特殊體質傷口應該已經愈合大半。或許是劫後餘生的喜悅,她變得活潑了很多,尾巴一直搖晃,一雙青藍色眼睛一直停留在鄭到身上,她和鄭到說了很多話,但是鄭到根本聽不懂。
她隻能繼續打手勢,她雙手像小鳥一樣不停扇動,鄭到知道她想看乘風翼,但他並不跟她胡鬨。她見鄭到不願意,也就隻能不甘心的算了,隻是轉而又憂傷起來。
她又說了些話,這下鄭到聽懂了,她說了“肉。”因為她提到過太多次,鄭到已經學會了這個詞。
他從儲物袋中放出肉來,他身上還有幾個儲物袋,不過殺人奪寶而來。狼女見到肉又出現,高興地大力擁抱鄭到,鄭到感覺麵頰旁毛茸茸的,還有她身上某些部分的柔軟,隻是鄭到並沒有任何動作。
二人繼續走路,不過半天時間,他們終於抵達隻見一片山丘中有一個個聚落,其中坐落著木製的巨大房屋。
鄭到看過去,隻見許許多多的獸人愜意生活在這裡。他們獸化程度各不相同,有像狼女這樣與人類十分相似的,也有如之前蛇人那樣,連麵部也趨近妖獸的獸人。獸化程度高的獸人往往更加高大,甚至有三丈高的巨人,而獸化程度低的獸人則像狼女這樣,體型與人差不多。
隻聽狼女一聲狼嚎,聚落之中狼嚎聲此起彼伏,漸漸遠去。一座巨大木屋,或者說是木頭宮殿中,走出一個三丈高的巨型狼人,他雖然站立行走,但渾身遍布銀色與灰色皮毛,他的頭已經完全獸化,也沒有雙手,而是一雙巨大的爪子。鄭到以神識探去,他身上的氣息,足有彙靈後期妖獸那麼強。
那狼人身旁還有一狼形獸人是褐色皮毛看起來是個女性,她身形略小也有兩丈高,他們一路走來,身後有其它狼形獸人聚集,他們儼然就是這些狼形獸人的王。
他們來到路口,狼女跑上前去抱住那位巨型狼人的爪子看起來十分親昵,巨型狼人的眼睛也是青藍色,那眼神不像野獸卻如人一般充滿溫情,看來他就是她的親眷。她呈上背了一路妖獸之肉。
狼人將那些肉高高舉起,眾多獸人歡呼,他將肉拿給體型很小的獸人,他們將肉就不知抬到什麼地方去了。
而後狼女向諸多獸人介紹鄭到,他們的話語鄭到是聽不懂的。那隻巨型狼人向他問話,大部分的他都無法回答,隻覺得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如悶雷一般震得地麵發抖。
有一小部分他聽懂了,似乎是在問他的名字以及介紹自己的名字。巨型狼人名叫“狼主·蒙山”,狼女叫作“狼主·喀莎”。
“我是‘獵物’?”鄭到並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隻是狼女一直這樣稱呼自己。狼女連忙讓他不要亂說話,她想了一下道:“他是羽男,他能夠飛翔!”
至此羽男就成為了鄭到在這片妖族國度的名字,而在未來,這個名字也將被這些部落長久的傳唱,而他的名望也將僅次於他們那至高無上的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