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曾被西王母鎮壓於昆侖墟以北的蠻荒之地。
傳說,此物不仙不妖,實乃四海八荒第一魔物。
上古龍蛇族荒淫無道,相柳曾用計侵害了九鳳神女。
神女自此下落不明,仿佛消失在了天地間。
相柳生來九首蛇身,巨大無比。
所過之處,五穀不生,皆成一片惡臭的沼澤。
然而,他卻以肆虐人間堤壩,引發洪水為樂,更是攪得人間界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最後,三界幾大神隻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合力將他擒住,由西王母擇了那蠻荒之地才將他鎮壓下來。
相柳身懷天地惡靈,可殺。
但他的血液腥臭無比,又是個龐然大物,被血液所染之地便成荒野沼澤,人神不生。
最終,才想了鎮壓之法。
待他神力枯竭,便會永埋蠻荒之下。
然而就是這樣一頭魔物,卻在玄族現世的關頭出逃。
眾仙很難不將兩者聯係在一起。
天君在淩霄殿上早已蹙緊了眉頭,“眾卿,說說你們的看法。”
殿中眾人麵麵相覷,誰都不敢在此刻出頭,恐觸了天君逆鱗,引火燒身。
瞧著大家保持沉默,天君便開始點名,眾仙心驚膽顫的垂首在下,唯恐自己成了那個倒黴蛋。
最終天君目光落在倒黴蛋玄冥星君身上,“玄冥,你的鎖妖困陣可否降住相柳?”
此話本就是一句廢話,若是那般容易,數萬年前便不會如此折騰了。
天君有些恨鐵不成鋼,仙官武職這麼多,於此事上,卻沒一個蹭頭。
玄冥在天上的閒散時光過得長了,身材有些走樣,麵上堆起兩堆橫肉,一雙瞪得似銅鈴般的怒目,此刻藏著許多驚恐,“天君,下君……下君的法陣恐怕裝不下那龐然大物。”
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聽得天君緊蹙的眉頭又籠上了一層薄怒。
“本尊就養了你們一群酒囊嗎?”天君薄怒瞬間演變成盛怒,眾仙哆哆嗦嗦地把垂著的頭埋得更低了。
此刻,容時主動請纓,“父神,不如讓兒臣下界,尋那魔物的蹤跡。”
天君擰著眉,似是不太認同容時的說法,“蹤跡要尋。本尊問的是,此物為何出逃?何時出逃?鎮壓數萬年,它的神力早已銳減。此刻出逃,可是有人相助?”天君淩厲的眼神,一掃眾人,最終目光回轉至容時身上。
修羽默了半晌沒說話,倒不是擔心盛怒之下惹火燒身,而是一直在思索著什麼。
此時陸璃站在不遠處,隻見他緩緩行至大殿之中,道,“天君,相柳出逃蠻荒之地。勢必引起北荒震動,引來不小的動靜。但這魔物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便逃出了北荒。”
眾仙默默地等待著陸璃的下文,“是以下君猜想,月前下君遭奸人所害,身受雷刑。八十一道天雷齊出,足以引起三界震動。是否那相柳,便在雷刑布下後,得了奸人相助,破了北荒禁製逃了出來。恰恰雷刑的威力,足以掩蓋北荒的動靜。”
“故而,下君以為,當日之事,陷害是假,放出相柳才是其真正目的。”
此言一出,眾仙皆覺在理,又朝陸璃投去了幾分崇敬的目光。
天君的神色終是緩了緩,“陸璃君,言之有理。”
轉而問到修羽,“修羽君,月餘來可曾有玄族蹤跡?”
修羽正色道,“月餘時間,玄族匿了行蹤,亦未曾生事。靈界之中尋不到半點墜魔之息,下君以為,這群人,隱在了人間。”
修羽頓了頓,又繼續道,“鎮壓相柳之地乃昆侖墟地界以北,此消息由昆侖墟上報天宮,是以下君日前已托了掌座桑岑前往此地查看。桑岑昨日來報,依據蠻荒的情形來看,相柳確已出逃一段時日。”
修羽忽而恍然大悟,不等天君開口,他繼續道“難怪那假白麒當日曾出現在昆侖墟,想來那些玄族當時已祭起了破山之陣,隻待雷霆布下!昆侖墟上大戰一場,桑岑師兄自顧不暇,誰還能注意到北荒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