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軍國大事,哪裡是奴婢敢隨便置喙的.."
"陛下若有疑慮,可召朝中大臣共議。"
就在朱由校思緒微微有些紊亂的時候,司禮監掌印略顯惶恐的聲音便在暖閣中響起,其枯瘦的老臉上滿是受寵若驚之色。
雖說"宦官不得乾政"的祖訓早在永樂年間,便被成祖朱棣廢黜,享有"批紅"大權的司禮監掌印太監也漸漸在民間有了"內相"之稱呼,但除卻那正統年間的王振,誰敢在在軍國大事上指手畫腳?
更彆提眼前的年輕天子一向乾綱獨斷,將"皇權"貫徹到了極致。
"唔,說的是。"
"那便將諸位先生們叫進宮中,共同討論一番吧。"
沉默少許,年輕天子略顯凝重的聲音於暖閣中響起,但司禮監掌印卻並沒有像往常般躬身應是,而是露出了一抹遲疑之色,猶豫道"陛下?"
今天已經是除夕了,雖說朝中大臣們仍在各部當值,但恐怕早已無心辦差,皆是盼望著待會太陽落山之後,回家陪同親眷家小共度年關。
此刻突然召集諸位朝臣進宮議事,會不會有些"不近人情"?
"時辰尚早。"
"不會耽誤諸位先生太多時間的。"
"去辦吧。"
抬頭瞧了瞧窗外依舊懸於穹頂的烈陽,朱由校轉而沉悶的吩咐道,清冷的聲音不容置疑。
"奴婢遵旨。"躬身應是之後,老太監躡手躡腳的轉身告退,而年輕天子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身前的輿圖之上,眼神迷離。
這疆域廣袤的西北可不僅僅有朝廷求之不得的戰馬,還有數以十萬計的邊軍將士,以及終日背朝黃土,卻依舊難以糊口的百姓們。
算算日子,距離那場令人駭人聽聞的"陝西農民起義",也僅僅隻有四年不到的時間了。
...
...
"臣方從哲,叩見陛下.."
"吾皇聖躬金安。"
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後,暖閣中保持了多時的沉默被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所打破,內閣首輔方從哲率領著在文淵閣當值的朝臣們,神情略有些凝重的躬身行禮。
這大過年的,天子突然召集六部九卿進宮,難道是又出事了?
"諸位卿家免禮平身。"
輕輕用手中朱筆在輿圖上標注了幾個紅點之後,已是在輿圖前駐足許久的年輕天子回到了桌案後,並朝著眼前神色各不相同的朝臣們點頭示意。
"敢問陛下,可是邊鎮不穩?"
才剛剛落座,內閣首輔方從哲便是迫不及待的詢問道,深邃的眸子中夾雜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緊張。
在過去一年的時間裡,朝廷雖是有些"窮兵黷武",但總體而言還算是"順風順水",如若不是福建澎湖突生波瀾的話,朝廷可謂是"屢戰屢勝"。
"並無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