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貴妃把罪名推給許婕妤後,並沒有被放出來,依舊關在牢裡。許婕妤關在她隔壁,兩人雖見不著麵,卻知道彼此的存在。
許婕妤得知許大學士下了大獄後,便破罐子破摔,日日扯著嗓子問侯德貴妃祖宗。
德貴妃被從前養的狗亂吠,自然受不了這個氣,便與許婕妤對罵,兩人罵著罵著,又扯出許多前塵往事。
暗房裡坐著的人,一字不漏的將她們所說之事記錄了下來,康王看過後,讓人把要緊的事抄下來,自己將原件送到燕雲恒手裡。
燕雲恒隨意看了看,將桌上一隻木匣打開,把那幾張紙放進去,木匣裡頭已經有了厚厚一迭,都是德貴妃與許婕妤吵架的內容。
康王有些不解,“陛下默許德貴妃將罪責推給許家,眼下許大學士和許婕妤都下了大獄,陛下為何還關著德貴妃不放?”
燕雲恒輕輕拍了拍木匣,“把人放了,這些就聽不到了。”
“重要的事,許婕妤早已經做了供詞,這些不過是女人間捏酸呷醋的小事,算不得什麼。”
“小事不見得無用,以小見大,說不定還能瞧出點名堂來。”
康王笑了笑,拱手告退。
燕雲恒卻說,“太子中毒一案,花美人也在協查,她若去宗人堂找你打聽什麼,告訴她便是。”
康王有些意外,“花美人協查?可宮裡的規矩,宮妃不得乾涉前庭……”
“算不得前庭之事,這事出在宮中,人人自危,
她想找出真凶,還宮中一個太平。衝這份熱心腸,就隨她去,橫豎隻是協查,還是你主事。”
康王應了聲是,退了出去。他剛走,單靖便進來了。
“陛下猜得真準,大司馬找過臣了,臣按陛下教的那般說與他聽,大司馬沒有即刻回複臣,想來定是要親自同陛下說。”
燕雲恒垂著眼簾,“德貴妃該死,可朕還不能殺她……”
單靖,“一個德貴妃換半支錦軍與四門,陛下不虧。”
“錦軍與四門,朕都交與你,如何?”
單靖單膝跪下,其聲清朗,“臣絕不負陛下重托。”
燕雲恒點點頭,“起來吧。”
單靖一起來,又變成嬉皮笑臉的了,“臣掌控禁衛與羽林,如今錦軍也到了手上,陛下就不怕臣成為第二個莊大將軍?”
燕雲恒嗤了一聲,“你手頭這點兵力,與莊大將軍相提並論,還為時過早。”
沒過兩天,蘇獻治果然向皇帝提出自己年紀大了,精神不濟,擔不起重任,要將手中的錦軍與四門交給有能之人。
燕雲恒假意勸了兩句,便順水推舟讓單靖接管了。
當天晚上,德貴妃被貶成寶林,住進了毓秀宮的西側殿,隻是仍被禁足。她身邊的幾個大宮女也都被抓走,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殿中簡陋,一派肅條景象,她茫然四顧,很是唏噓,雖讓她回了後宮,也隻是換個地方關著,從前的風光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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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自從
大法師在旭明宮做了場驅邪法事後,太子的身體果真一日一日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