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原先對皇帝很敬畏,燕雲恒不像崇光帝那樣藹和,是個麵冷心冷之人。太子生病這段時間,燕雲恒日日過去看他,陪他說話用膳,叔侄倆的感情日益增長。燕明錚好起來後,便也時常去宸瀾宮,一口一個皇父的叫著,向他請教功課與劍術。燕雲恒就這一個侄兒,自然也是疼愛的,儘職儘責的教導他,一來二去,頗有點父慈子孝的意思了。
皇後偶爾也去宸瀾宮,多半是送吃的到旭明宮找不見人,便去宸瀾宮尋。皇後喜歡親自下廚給燕明錚做點心燉補湯,把拳拳母愛都融在吃食裡。
尋到宸瀾宮,拎去的吃食自然也要分些給皇帝。燕雲恒便和燕明錚坐在桌邊,安靜的吃著,皇後看著這一大一小,想起從前崇光帝還在的時候,與太子便是這麼對麵坐著,吃著她親手烹製的食物,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單靖撞見過兩次皇帝與皇後太子其樂融融的場麵,私下裡打趣燕雲恒,“皇後溫良賢淑,太子聰明伶俐,皇上真是好福氣呀。”
燕雲恒撩起眼皮斜他一眼,沒理會他的調侃,問,“她這幾日在做什麼?”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花悅容。
單靖道,“花小主日日往儀元宮跑,淑妃煩不勝煩,聽說都向皇後告狀了。”
燕雲恒眼裡含了些笑意,“都這樣了,還揪著淑妃不放
,這個人真是……”
單靖接茬,“花小主是個有毅力的人。”
燕雲恒嗬了一聲,不置可否。
單靖小心翼翼問,“花小主還在生陛下的氣?”
“……”
“女人嘛,心眼定是要小一些的,陛下多擔待些。”
“……”
單靖還要再說,燕雲恒擺擺手,“你下去吧。”
他其實清楚結症在哪裡,隻是自尊心不允許他向女人低頭,所以他與花悅容便成了現在的局麵,不冷不熱,不近不遠。
皇後再來的時候,燕雲恒便問,“聽說淑妃找皇後告了花美人一狀?”
皇後道,“花美人日日去找婉珍公主玩,淑妃不樂意,便找臣妾說道說道,讓臣妾管管。其實臣妾倒覺著這是好事,婉珍總這麼關著也不行,得讓她出來多見人,她喜歡同太子玩耍,便是常去旭明宮走動亦可,橫豎宮裡隻有他們兄妹倆個,”說到這裡,皇後躊躇了下,“陛下,臣妾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燕雲恒道,“皇後請講。”
“宮中雖有儲君,但子嗣不旺始終對江山社稷不好,陛下自登基起,後宮也隻多了幾位美人妹妹,四妃隻剩了淑妃,底下更是凋零,臣妾的意思,陛下何不采選?”
燕雲恒麵露不悅,“此事朕心裡有數,不必皇後操心。”
這是燕雲恒第一次對皇後說重話,皇後臉都紅了,低著頭小聲道,“陛下息怒,是臣妾唐突了。”
燕雲恒放緩了語氣,“淑妃告狀
之事,皇後打算如何處置?”
皇後沒想到他問這個,呆了一呆,說,“隻是樁小事,臣妾以為……”
“雖是小事,該敲打的也該敲打。”
皇後沒太明白,也不敢問,低眉垂眼道,“是,臣妾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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