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恒回宮後,變得十分忙碌,除了上朝,整日整夜和大臣在書房商議要事,花悅容每次去找他,都被緒洋擋了駕。有時候她宿在宸瀾宮,直到睡著了,燕雲恒也沒露麵,等她醒來的時候,燕雲恒已經上朝去了。她怏怏的回了延暉宮,掰著手指頭細數,發現竟有好些天沒同燕雲恒打過照麵了。
想找杜鶯時說話,風梓提醒她,“皇貴妃忘了,杜主子去禦馬監了。”
是了,自從常勝把飛雪放在禦馬監,從沒上過值的杜鶯時每日都按時按點的去衙門當值,也不知道是看馬還是看人?
她又去找沈初葶,小宮人告訴她,“皇貴妃,沈大人去薑大人屋裡了。”
花悅容慢吞吞轉身下了台階,站在院子裡出神。
她看得出來,沈初葶和薑雲裳越來越不對勁了。沈初葶的話少了,卻變得和薑雲裳親近起來,一有空就往薑雲裳屋裡鑽,而從前,沈初葶有些怵薑雲裳,大部分時間都與花悅容做伴。
有時候,花悅容去找她們,一進屋子,裡頭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分明是有話不想讓她聽。
花悅容覺得自己被孤立了。
好像短短幾日,從前圍在她身邊的人突然就散了,剩下她一個人冷冷清清,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受,讓她有點想哭,她仰著頭,努力的把淚意憋回去。
有道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道理她都懂,可就是胸口堵得慌。
燕雲恒站在柱子邊,若有所思看著底下的花悅容。
緒洋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臉色,“陛下,皇貴妃剛走,老奴聽她抱怨,好些天沒見著陛下了。”
緒洋不知道皇帝和皇貴妃之間出了什麼事?在圍場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回宮就鬨起了彆扭,他不敢打聽,唯有兩頭勸和。
燕雲恒淡淡的笑了下,花悅容沒見著他,他卻日日都能見到花悅容。花悅容什麼時候來宸瀾宮,什麼時候離開,他都知道。夜裡她睡著了,他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看了許久,心裡像散了一團麻,怎麼都理不順。
他苦苦尋找的九公主,難道一直在他身邊?
四人當中,誰是九公主,會是花悅容麼?
人是他救的,亦是他帶回來的,可他是如何入的局?此事與單靖有關係麼?
穆邀烈把人藏在他身邊,是想保九公主的命,還是想要他的命?
他腦子裡無時無刻在思考著這些問題,他不想靜下來,也不想見花悅容,因為……這些其實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花悅容在這個局裡扮演什麼角色?
她是有備而來嗎?所有的事情都是精心設計的嗎?她對他……是真心的嗎?
他不敢尋找答案,害怕那個答案會讓他萬劫不複,所以,他唯有粉飾太平,維持現狀。
——
帶人巡了一圈回來,常勝看到杜鶯時站在路邊等他。
他治軍嚴謹,底下的禁衛們雖不敢起哄,眼神卻頗有意味。
杜鶯時很是大方的同他打招呼,“常勝。”
常勝點了下頭,“有事找我?”
“有事。”
禁衛們識趣,立刻加快步伐往前去了,留下常將軍與杜大人單獨說話。
常勝有些頭疼,這幾日,杜鶯時找各種借口接近他,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答應皇帝要友好相處,雖然有些不耐煩,也隻能受著。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