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府處理完政務,正往後堂走,就見自己的幕僚走了過來,那幕僚行禮後說“大人,傅縣令求見,如今正在書房等著,您可要見一見他”
俞知府皺眉,背手站在院子裡的小橋上,流水潺潺,飄零著幾點花瓣,吩咐說“本官還是去見見他,也不知道他是來乾嘛的”
幕僚笑道“大人還不知道自然是為他那個小舅子來的。”
俞知府搖搖頭,歎道“若是他真的為此人而來,那可真是愚蠢了,宦海沉浮還看不懂本官是要將尤然懲治為典型嗎他這個時候就應該大義滅親,做足樣子,這樣才不會汙名。做名也是很重要的,他若是縱容親戚舞弊這個名聲傳出去還能有好日子過也不怕按擦使評差等”
那幕僚奉承道“大人位高權重的人,自然是深謀遠慮,他一個小小的縣令就盯著眼前那塊地方了,哪裡知道這些啊”
傅正賀站在書房外間,正北麵的牆上掛著一幅寒梅圖,墨色暈染著寒梅,淩寒孤傲。紅木案上擺著器物和幾束用釉裡紅瓷裝的鬆紅梅,嬌嬌豔豔的開著。傅正賀背著手站在書房裡,似乎是在打量牆上的寒梅圖,但是眼神渙散,一看就沒在觀畫。
俞知府大步踏進書房,見傅正賀在那裡呆呆的站著,大笑道“清然賢弟,怎麼站在這,有什麼事找為兄來來來坐著。”傅正賀的字是清然,俞知府身為他的長官,不稱呼官名這樣稱呼他反而顯得親熱了。
又吩咐下人“你們去把本官前幾日得來的六安瓜片取來。”
俞知府豪氣的對傅正賀道“賢弟,為兄知曉你最愛喝六安瓜片了,特地求了為兄在安徽做官的好友給你帶的。”
傅正賀訕訕的坐在俞知府下手,道“友之兄,這怎麼好意思。”俞知府擺擺手表示沒什
麼。俞知府單名一個安字,字友之,既然俞知府稱呼他字,那這樣稱呼他也不算逾越。
傅正賀想起他那青梅竹馬的愛妾昨日在他枕旁默默留著淚,卻也沒求他去救尤然,心裡就滿是心酸。是他辜負了她,另娶她人,偏偏還不甘心又強納了她為妾,自她嫁過來沒一日好日子。被他妻子磋磨,他畏懼妻子的娘家也不敢維護她。
想著給她留個子嗣,她以後也有個依靠,可惜幾年都沒誕下一兒半女,他默默品著也知道是誰在後麵搗鬼了。他有的時候問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當時一心想著高升,娶了禦史大人的女兒楊氏,現在過成這副模樣。
若是他當時不貪圖榮華富貴沒娶楊氏,而是高中回鄉娶了青梅,為家鄉造福,生個大胖小子那就好了。可是人生沒有如果,他這輩子隻能往前走了,回不了頭了。隻是尤然,他還是想撈一撈,他已經很對不起青梅了。
俞安搖頭晃腦品了一番茶,讚道“這六安瓜片香清高,味甘鮮,的確不負盛名。”傅正賀在一旁也是順著在一旁讚揚,接著兩人大談了茶經茶道愣是沒說半點自己的想法。
俞安放下玉瓷粉彩桃花圖案的茶盞,看著傅正賀終於麵露不耐之色了,心道這傅正賀還是太年輕啊,微微帶著得意問他“清然賢弟,這是怎麼了為兄看你麵色不大好的樣子。”
傅正賀這才道出他來的目的“友之兄,你也知道弟弟我有個小舅子名喚尤然的,最近犯了事進了牢房,不知道友之兄可否高抬貴手,讓我那小舅子出來
俞安麵露難色,道“清然兄你來遲了,若是早來半個時辰,你說這話絕對沒問題。隻是剛剛為兄已經在眾多百姓麵前定了尤然的罪了,舞弊科場,才讓人送去給京裡刑部和大理寺過目,多半是流放之罪。”
傅正賀心裡涼了大半截,他和俞安素無半點交情,他實在是沒法求情。他也想過他用錢賄賂,但是到俞安這地位,已經不是錢財能打動的了,而是權勢了,他也無法。
傅正賀在心裡歎氣,麵上不顯露出來,對俞安拱手道“實在是打擾友之兄了,也是弟弟我倉庫。”
俞安扶他起身,道
“你這說的哪裡話為兄點撥你一句,如今大局已定,你何不大義滅親你如今不僅不要撈尤然,而且還有幫那些被尤然欺壓的人,以證自己的清名以後評級,你也能升一升。為兄聽說他竟然打斷了孫皓的一雙腿這可是真的”
傅正賀苦笑,道“沒錯。”這事也是他暗地裡指使的,他怕孫浩以後與他童朝為官,怕他包報複,所以就先下手為強了。
俞安說的有道理,如今尤然爆出來科場舞弊,若是他不正自己的清名,若是名聲毀了,他還當什麼官啊。隻能棄車保帥了他想起自己的青梅,這次怎麼說也得給她留個保障才是他已經負了她良多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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