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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舟盛事,穆帝先是一番祭天禱地之詞,祭祀一番後,便是賽龍舟。旌旗飄揚,競渡遊戲,隨著激烈的擊鼓聲,實在是讓人熱血沸騰。這等盛事也不僅僅是皇家所享受,沿河亦有許許多多百姓在興高采烈的觀看著。
陽光下,打著赤膊的漢子,汗水淋漓,熱情高漲,用力的劃著船槳,整齊一致。排在前位的是英國公家和武清侯家,幾家龍舟緊跟其後,這等大場麵,謝琰津津有味的看著,眼裡泛著亮光。
一條條船乘浪泛波而來,最後勝的居然是後來居上的卻是承恩公季家。嫡子季廷辰起來謝恩,穆帝對於這個內侄也頗為欣賞的,季廷辰口氣帶著親熱,道“臣季廷辰見過聖人,上次進宮和聖人打馬球,可惜略輸一籌。”
穆帝哈哈大笑,指著季廷辰親昵道“你呀你,明明上次打馬球是輸得丟盔卸甲,在你小子嘴裡竟然成了略輸一籌”等人坐定後,穆帝賞了這次勝者的獎勵。
穆帝看了看幾人,微笑道“這次端午盛事,微風和暢,群英薈聚,不知各位可有詩賦可作”
在場的人心裡都明白幾分,這次龍舟賽暗地裡就是聖人招婿,故而已有妻室的或者不願意選駙馬都沉默不語。在場的年輕才俊們不由躍躍欲試起來,謝琰嘴角帶笑,飲了一杯水酒,強忍了興奮。
英國公世子曹凝看到父親的示意後,猶豫半晌正想出列,卻聽穆帝道“雖說隻是平常詩賦之爭,但是為了公平,各位可以將所作詩賦寫在宣紙上,再呈與朕和各位大臣觀閱。”
幾位顯貴子弟雖然家風嚴正,但論詩詞,肯定不如謝琰和戚傑生之流。但是他們早就做了準備,聖人選在端午選婿,多半會考詩詞武藝,他們出身勳貴武將,武藝不必多說,就詩詞一項需要用力。
有人特地找了老翰林捉刀,背了幾首便自信寫在了宣紙上。謝琰光潔的額上冒著薄汗,和煦的陽光照在他玉質般的臉上。謝琰手執狼毫,修長的手正細細在宣紙上寫著。
謝琰寫完,吹乾墨跡,神色微凝,鄭重的折好放在寶藍色粽子樣子的香囊裡。微風輕輕拂過謝琰鬢旁,就好似儀
瓏幫他攏發的感覺。儀瓏是他認定的這一生的伴侶,他是不可能讓她另嫁他人的。
季廷辰看謝琰交了香囊上去,眉頭微蹙,謝琰居然也想爭這駙馬之位也不知他想做哪個公主的駙馬若論權勢自然是季皇後的女兒晉陽公主,看不出來這個謝琰也是有攀龍附鳳之心的人。
結果也不出所料,謝琰拿了頭名。季廷辰也沒放在心上,他也沒想過在詩詞一途上贏過謝琰。待會聖人還會考校他們的武藝,勳貴子弟哪怕再庸碌也會幾手拳腳功夫。何況他之前還拜在禁軍統領門下,自認武藝不凡。
季廷辰也有自己的一番小心思,他是家裡的幼子,又有多少資源傾斜在他身上呢尚主無疑是最快的途徑,他們家早就和豫王聯手了。隻是姑母季皇後打算讓自己嫡出的晉陽公主嫁給他,季廷辰覺得這樣未免太浪費,他尚了弋陽公主,讓晉陽公主嫁給文臣或是武將不是更有利嗎
季廷辰回神,揉了揉手腕,看著謝琰麵容淡定,神色疏朗的眼中多了份輕蔑。看這狀元郎高高瘦瘦的模樣,膚色白皙,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酸腐士人。就這樣子,還想攀附權貴
比較武藝,穆帝便命人上了十八般武器,旁邊的文官武將也是樂得看好戲。四四方方的高台上,紅綢錦緞,季廷辰自信不已,自告奮勇上了台。他身量高大,雄姿勃勃,實在是讓人眼前一亮。
另一位何玉是何尚書侄子,執一柄長槍,先是一個橫劈,看著氣勢驚人。季廷辰嘴角露出一點笑容,雕蟲小技耳。季廷辰快速側身躲過,一掌打翻何玉手裡的長槍,腳上一勾,將掉落的長槍扔到自己手裡。趁何玉呆愣之際,他卻快步登登登上前,一個騰空旋風踹再加上一記穿心腳把他踹翻在地。
可憐那何玉本就是一介文人,不過仗著自己有點武藝便上台,沒想到遇到這個粗魯武夫,被打的鼻青臉腫,慘叫連連,平時的自負的風儀氣度也沒了。
這一番下來,接下來的挑戰者是一個比一個慘烈,也無人敢挑戰季廷辰了。隻有英國公之子曹凝和季廷辰打得有來有回,曹凝手裡一把環首刀,舞得大開大合,頗有聲勢,隻
輸了半招而已。季皇後在高台上看著,不免有些滿意的點點頭。
滿場寂寂無聲,武將們看得是酣暢淋漓,若不是顧忌為公主選婿,他們也想上台試一試季廷辰的身手了。季廷辰站在高台中央,半露的肩膀上汗水淋漓,古銅色的肌膚正受著烈陽的炙烤。
他看了看那些垂頭喪氣的人,心裡不免誌得意滿,手下敗將啊。季廷辰正打算稟告穆帝後下台,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陛下,臣願上台挑戰季將軍。”
這人不是彆人,卻是謝琰。他換了一身褐色短打,露出精瘦有力的身材,目亮神清,浩然有風。季廷辰有些訝異,沒想到這個狀元郎還有點底子
穆帝看了看他的模樣,有些遲疑,問道“謝愛卿,你確定要挑戰季廷辰”謝琰站在那,好似一顆青鬆蒼勁有力,又似一玉人巍巍然,實在是看不出他能勝季廷辰的可能啊。
謝琰恭謹答道“是的,陛下。”
這下,不僅是武將們的狂歡了,就連文臣也興奮了謝琰代表的可是他們文官的臉麵誒,武將們則是挑剔的打量著謝琰,小雞仔一般也敢挑戰季廷辰徐靖臉都紅了,激動得很,他可是謝琰的好友,自然是暗自給他加油了。
文臣、武將、勳貴和宦官都是大燕官場上四個主力,作為最重要的主力,文臣和武將在朝政上不免會起些爭執。文臣覺得武將都是些空有武力的莽夫,武將蔑視文臣,認為都是些隻會嘴皮子功夫的無用之輩。
因規矩,不得帶劍麵見聖人。謝琰讓小黃門隨便在場上取了一柄劍來,這劍霜刃如雪,吹毛可斷,寒光凜然,觸之生涼。謝琰低頭看著,心裡暗讚了一番,果然是好劍。
季廷辰兩手交叉抱著膀子,等的不耐煩,問道“謝狀元,可以開始了嗎”
謝琰不答,反問道“季將軍,吾聽聞將軍師從禁軍統領,與吾一樣,皆是習劍之人,何不取出比較一番呢”
季廷辰揉了揉太陽穴,抬頭眼含厲色道“不必了,在下不用劍依舊能打贏你”說完瞪了一眼小黃門“還不開始”謝琰聽完,臉色淡淡,他也正想試一試自己多年習的劍法究竟如何。
謝琰一雙清亮的眸子凝
視著季廷辰,季廷辰率先出掌,一記青龍出爪便掏向謝琰的心臟。謝琰神色一凝,不避反進,手中長劍一動,一招浮光掠影刺向季廷辰。
季廷辰心裡一驚,腳下用力一蹬,鷂子翻身躲過謝琰那奪命一劍。還沒等季廷辰回過神來,謝琰一劍接一劍刺來,季廷辰忙於躲避,不免落入下風。閃躲間,衣衫被刺破,發髻散亂,心裡既驚且怒。
季廷辰沒想到謝琰如此拚命,且招式怪異,他甚少見過,沒有破招之法,隻得避讓。穆帝見了,不免覺得有趣,看來這個謝琰不僅文采出眾,武藝也是驚才絕豔啊。
文官們看的是津津有味,他們雖然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但也能看出謝琰是步步緊逼啊。武將們則是皺眉擔憂,這個謝琰是何方人物竟然能讓季廷辰出糗
季廷辰心裡發急,行動間到了兵器架上,正要去取那劍,眼睛被那劍光一閃。愣神之際,謝琰的劍刃離他喉處不過一寸。季廷辰嚇得冷汗頓下,汗水流進眼中,痛得厲害。
誰勝誰負,一目了然。文官們自然是彈冠相慶,武官們便有些怏怏不樂。穆帝回了宮,心裡便有幾個得意的人選,隻是還需問問幾位公主的意見。穆帝又不好問女兒的心事,便讓季皇後去問問晉陽和弋陽。
儀瓏和他素來親熱,穆帝便召她親自詢問。等儀瓏到了,穆帝舉了幾個人選給她,想著皇妹比較喜歡文人,便道“戚傑生是戚閣老的嫡長子,上一屆的探花,正任太子洗馬;何玉呢,是禮部尚書之子,少有才名,人長的也不錯;謝琰呢,是本朝第二位三元及第的才子,現在在翰林院做事,有潘安之貌,宋玉之風,不過嘛,你嫁過去,隻怕是低嫁了。”
儀瓏笑笑,撒嬌道“皇兄,儀瓏出身皇家,這除了宗室其餘人都是臣子。不論嫁給誰,不都是低嫁嗎”
儀瓏這話一出,說的穆帝心裡熨帖,是啊,再強大的臣子他還是臣子啊轉念間,穆帝看儀瓏雙頰生暈的模樣,心裡明白了幾分。
穆帝打趣道“看來儀瓏你看中了謝琰”謝琰人長的出眾,文武雙全,除了門第比勳貴低了些,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不過門第低有門第低的好處,儀瓏嫁過去也順心些,便點頭同意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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