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婆婆連忙起身，狠狠剜了眼周管事。
“是麼？”柳梵音輕笑一聲，目光冷然，“張婆婆，隨我去書房瞧瞧。”
下一瞬，大堂突然衝進來一個男人。
府中的下人見到柳梵音，哭嚎聲愈發重了些。
“老爺這幾日煩得厲害，妾不懂生意，幫不上老爺的忙，隻好做些力所能及的。”女人淺笑嫣然，抬了抬手裡的托盤，笑道，“妾新學的湯，老爺可要嘗嘗？”
“小姐回來了。”
男人見到柳梵音，心肝都跟著抖了抖，低聲喚道，“小姐…您回來了……”
周管事眼神飄忽，語氣也弱了幾分，“奴才也不知細節，許是夫人一早就落下了病根……”
“大少夫人……”張婆子跟在她身後，本想去扶她，卻也瞧見了棺材，手頓了一瞬，自己也跟著跪了下來，“夫人，您怎麼年紀輕輕就走了……”
夫人可交代過自己，務必要把腰板給挺直了，若有人對著大少夫人叫囂，儘管出手整治，萬事有她給兜著底呢。
“大少夫人……”張婆子一臉擔憂的望向她，小聲問道，“要不要老奴過去……”
“……是。”張婆子低聲應下，轉頭盯著書房，仰著下巴往裡瞧。
“起開吧你！”張婆子推了他一把，朝地上啐了一口，“還敢攔在門口，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女人縮在他懷中，滿足的蹭了蹭腦袋，柔聲道，“隻要老爺心中有妾，妾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周管事被她這麼一看，心頭沒底，堪堪彆過了頭，不敢與她對視。
“小姐……”
柳梵音隻覺心口絞著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跪著上前，將頭靠在棺木上，小聲喚道，“娘……女兒不孝，回來晚了……”
“小姐！”周管事見柳梵音真的要走，連忙跑過去擋住門口，一臉急色，“小姐您不能過去！”
柳梵音直勾勾的盯著他，淡淡吐了句，“為何？”
女人一身桃色長裙，肩上披著素氅，模樣生的秀麗，正端著熱湯朝書房走去。
“小姐！”
大堂中央，擺放著一座黑棺，四周擱著黃菊，跪在地上哭靈的竟然全是府中的下人。
“這……”周管事頓了頓，麵上為難，“小姐，奴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周管事撓了撓臉，神色猶豫，“小姐您有所不知，這幾日老爺不知得罪了誰，攤上了大麻煩，咱們府上已經有七家鋪子在休業整頓了。”
屋裡頭默了幾瞬，門從內拉開，露出了柳老爺溫和的臉。
張婆子瞪著他，將柳梵音扶出了大堂。
柳梵音身子輕顫，愣愣瞧著重新關上門的書房，心頭不由得酸澀。
惡心，
當真是惡心。
“大少夫人……”張婆子氣紅了眼，死死咬住後槽牙，“這氣忍不了，您就讓老奴過去給那賤人兩巴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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