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突然變得很亮,神色雖然震驚,卻也難掩欣喜和感傷。
張建成看著眼前這哥繽紛的眼神,憤怒的情緒更加強烈,淚珠從他眼裡掉下來,他忍不住大吼地搖晃著趙曉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明明是問話,卻含著篤定的意味,趙曉生似乎沉浸在紛繁的情緒裡,一時沒說話,張建成把他大力推到桌邊,衝上去一頓亂拳落下,趙曉生就那麼挨著,也不說話。
秀秀驚愕了片刻,衝上去護住趙曉生,哽咽道:“張建成你住手!我哥都不還手,你這樣是想把他打死嗎?”
張建成退了退,眼淚不受控製地掉,秀秀轉頭把趙曉生扶到椅子上坐下,擦著他嘴邊的血,哭著問:“哥!花花姐的孩子,是你的,對嗎?”
她不像張建成那樣篤定,但從知道張青花懷孕的那一刻起就默認孩子的父親是趙曉生。
曉生哥從一開始就愛慕花花姐,這是秀秀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事實,可花花姐身心俱傷,她不敢提也不能提。
她真心希望花花姐願意向曉生哥靠近,哪怕是用不為人知的初衷和方式。
眼淚忽然之間就滑下來,
趙曉生明明在笑,卻眼中帶淚,無比堂正而開心地朗聲回應:“是!”
秀秀開心地又哭又笑起來:“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呀?”
趙曉生大手錘著自己的胸口:“已經兩年了!花花不讓我說,可憋死你哥我了呀!”
這個七尺大漢31年的生命裡,從來沒有一次,能像今天這樣流出幸福的眼淚,這種體驗,從前的他想都不敢想。
他想起最初見到青花的那天,他看著病床上剛從死亡線上轉回來的秀秀,正努力安慰著,一個溫柔的聲線突然撞進他的腦子裡。
他轉頭見到了一個把一身破舊的青布衣服穿出嫻雅溫柔氣質的姑娘,她盤起的發髻一絲不苟,雖然消瘦卻有一種滄桑儘過的清透和內韌。
趙曉生覺得心裡被什麼撞上了似的又疼又軟,從此烙下了對著張青花就緊張,不敢大聲說話的毛病。
得知她已經嫁人,趙曉生就覺得自己像個流浪狗一樣從此再無奢望,他主動離她遠遠的,在她最艱難的時候也不敢有任何靠近,怕傷害她,怕打擊她,怕刺激她,隻能暗地裡幫忙。
一個爽朗粗糙的男人從此有了不能說的重重的心事。
直到那天,傍晚天已經擦了黑,他忙完了工回到家,在昏暗的天色裡看到張青花在他破房的牆跟底下蜷坐。
他挪著步子走到近前,聲音是小心翼翼地低沉:“花花,你咋來了?坐多久了?家裡
是不是出啥事了?”
張青花把臉從臂彎裡抬起看著他,她的眼神柔弱而又哀傷,趙曉生看得心疼極了,卻不敢上前碰觸,反而將腳步退了退。
青花的神色更加暗淡,起身對他柔柔地說了一句:“我坐了很久,能給我口水喝嗎?”
趙曉生慌亂地打開灶房的門,從暖壺裡倒了水端出來給她。
張青花接過缸子並沒有喝,隻是失望似的看著他破房的正屋門,問:“你不請我進屋裡坐坐嗎?”
趙曉生訕訕地說:“彆了吧!有事就在這說吧!要不我直接帶你回去!”
張青花的眸色暗沉到了極點,喃喃著說:“連你也嫌棄我了嗎?”
她轉回頭,戚戚地望著他,聲音很輕,很卑微:“你也嫌棄我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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