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嬸到張大芳那個廠子入職之後,剛開始和秀青芽保持著合適的距離,但時間一長情況就變了,畢竟張大芳挖她過去,不是為了高薪養著的。
秀秀想了想,便半開玩笑著語氣說:“不給!”
眼下盜版仿製的風氣令她很懊惱,秀青芽的品牌根本建立不起來,公開了秀禾服的款式,還是會被人迅速仿盜,她寧願暫時蟄伏,等商標保護版權保護的立法越來越成熟了再說。
芽嬸有點掛不住臉了:“誒!一件衣服,你把著它乾嘛!”
秀秀不想徒增矛盾,還是半開玩笑著問:“那你一直惦記著它又是乾嘛?”
芽嬸噎住了,沒說話。
秀秀一看她那算計的眼神,就覺得心裡一陣不舒服,不想話裡話外打太極,就直說:“嬸兒!實話說吧!是不是想照著那款式拿到你們廠裡批量生產呀?”
芽嬸也不藏著,說:“你把那款式公開了,絕對賺大錢!”
果然如此,秀秀眉色微凜,語氣儘量溫和:“那款式我還沒想好怎麼處理!秀青芽不會做,你在大方那裡也彆惦記仿啊!”
芽嬸一聽這話,有點急了:“你結婚那天美成天仙那樣,鎮裡都有人傳開了,那衣服絕對能賣大錢,彆說在鎮裡了,就是放全國都數一數二的,你咋這麼想不開?”
她是真著急,張大芳已經催她好幾次了,那衣服款式必須上線,要不然她的三倍工資就彆想了。
秀秀看得出芽嬸的
意圖,但不知道她急切的心思,隻是嚴肅認真了說:“嬸兒!那大錢咱們都彆掙,款式我不會公開的!”
幸好相機還是貴重物品,結婚當天隻有張建成那一台,他還是拿到戰友熟人那裡親自洗出來的,要不然這衣服款式怕是現在已經開始仿製泛濫了。
秀秀第一次感受到為一己私欲太過高調,導致的麻煩後果。
芽嬸知道秀秀這脾氣是真不打算上線那套衣服了,急得脫口而出:“秀兒!你不能自己日子過好了,就斷彆人的後路呀!”
秀秀一聽芽嬸這話,心下又驚又怒:“嬸兒!你當初離開咱們廠子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是不是覺得現在抄襲仿製秀青芽的款式已經成了理所應當的了?”
她的語調也是從未有過的嚴厲,芽嬸愣了一下,倆人交好這麼些年,這還真是第一次。
秀秀難掩氣憤,又說:“花花姐現在帶著孩子精力不足,現在已經把產能降到一半了,你不是不知道被仿製截單的難處,怎麼能說出斷彆人後路這樣的話?”
過去一年,各家廠子相互仿製截單成風,大方服裝廠仿製秀青芽量是最大的,截單最多。
張大芳給芽嬸成倍的工資,卻沒給工人漲工資,但發的福利物品倒是很多,秀青芽就是因為跑了很多工人去大方那邊,產能才被迫下降了。
要不是因為張青花帶孩子越來越上心,對這個廠子心氣有點下降,並沒有把這種
惡性競爭放在心上,沒和芽嬸計較,否則兩家廠子早就鬨到鎮裡去調解了。
芽嬸心裡不是不知道這些,她意識到自己言語失態,但又因款式難題無法破解,隻好不情不願地敷衍道:“咱倆都彆生氣,這大過年的!”
過後又補了一句:“年後我還指著你家建成給翻建房子呢!”她在張大芳那明著暗著掙了不少錢,年後再攢攢,房子是能蓋起來了。
大過年的確實彆傷和氣,秀秀收斂了厲色,也敷衍著寒暄了兩句,就各自散開。
但她開始心事重重了,特彆是最後那句“指著你家建成給翻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