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大概是……‘封脈·觀罪·棄道者不得越此壁’。”
“聽著像神族內部用來壓製某類人的咒文。”餘晗插了句。
陳長安抬頭看了一眼那道壁頂,像是看透了這玩意骨子裡的秘密。
“這是當年神族內亂之後,用來封自己的叛徒的地兒。”
“不是給我們這些外人建的。”
“他們自家人打內訌,打完不收屍,直接拿這地兒當墳,順帶當鎖。”
“鎖著啥?”林修遠皺著眉。
“骨道的第一代真正傳承者。”
“或者說,是他們不願意承認的骨主。”
陳長安一句話扔出來,幾人同時沉默。
“你這話咋聽得這麼邪門?”林修遠咧嘴,“你是說……下麵那個是骨道正主?”
“我不知道。”
“但我感覺得到。”
“我左臂的骨印在動,它在跳。”
“不是激活,是……怕。”
“我從沒見它怕過什麼。”
陳長安說著,把左手抬了起來。
他那條左臂原本的噬魂印和魂火雷紋已經徹底和骨髓融為一體,可現在,那整條骨頭上多了一條細細的灰印。
像是一道古老的血脈紋路,從指尖蜿蜒到肩膀,整條印記發著灰藍的光,一呼一吸,像是活的。
“這不是我的骨道。”
“是它自己貼上來的。”
許君言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臉色陰了一瞬:“主上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這是……認祖。”
“你腳踩的這片地,就是神族當年真正的骨源封印區。”
“你這一進去,等於默認了他們的‘脈承’。”
“從規則上講,你要是走下去,你以後走的,不是現在的骨道……而是神骨。”
陳長安聽完,沒多說什麼。
“我走的路,從來不是給他們留的。”
“這條路我認,不是因為他們。”
“是因為——這骨道,要我。”
他說完,轉身就走進了中央的骨柱。
那柱子通體發黑,上頭烙著神族戰印,每一道都在流血。陳長安伸手按住那血紋的一瞬,整片骨沼塌陷。
所有人同時墜下。
他們墜入的是一片被血霧包裹的空間,四麵是斷裂的骨山,頭頂是燃著黑火的天空,整個區域空蕩蕩的,隻有正中央,一根從天而降、貫穿整片天地的“骨鏈”,上麵綁著一個人。
那人不動,像是死了。
卻還能聽見他心跳的聲音——“咚……咚……”
“這是……”
許君言聲音都抖了。
“封印神骨的主靈。”
“也是……他們族內當年最後一個不承天主之名,卻被打成逆者的骨王。”
“現在他還活著。”
“而你。”
“走進了他魂鎖的第一環。”
那掛在天上的神骨,被九十九道魂鎖困著,從頭到腳都像是被剝皮後泡進黑水裡,血肉爛得一塌糊塗,但骨架還完整,一塊沒碎。
最詭的是,他那對眼窩空著,卻能感受到他在“看”。
不是看眾人,是隻盯著陳長安。
“他不是活人。”許君言咬著牙說,“是魂栓。”
“神族當年怕他死後殘魂太強,封了他的識海、斷了魂根,然後把魂和骨一起縫在這兒,一動不能動,一死不能死。”
“那他現在怎麼還在動?”餘晗看了看那骨鏈微微顫的頻率,“我聽著像是在……等什麼。”
陳長安沒回答。
他走上前一步,站在那根魂鎖下方,一道微弱的魂火忽然從骨縫裡飄出來,繞著他轉了一圈。
“來了。”他說了一句。
下一秒,整片地麵同時開裂!
轟——!!
從地底猛地衝出兩道影子,像是連著一個魂,但劈成了兩具身體。
左邊那一個通體燃著淡藍色的魂火,身穿古神戰衣,背後九根骨矛懸浮,像是戰魂凝聚的真影。
右邊那一個全身扭曲,臉隻有半張,另一半是黑漆漆的魂骨紋,手上纏著十幾條斷裂的魂帶,一身的血氣直冒。
雙神胎!
“操!”林修遠爆了句粗,“一個都快扛不住了,這回來倆?”
許君言低吼:“這是神骨封地內的‘守門胎’,一魂裂兩身,專門鎮壓踏進封印者!”
陳長安臉色沒變,往前踏了一步:“來得正好。”
“我魂骨還差一環。”
“你們倆——給我補上。”
說完,他右手往地上一插,魂火從掌心衝入地脈,灌進那一片斷魂殘骨之中!
“魂骨鎮場·七印壓魂!”
砰!
魂陣展開,四道封骨火印升空,一道噬魂印居中,接著整片空間猛然一沉。
那雙神胎同時低吼一聲,左邊戰魂抬手就是一記“破軍魂矛”,右邊魔魂甩出十條魂帶直纏陳長安脖子!
“接得住嗎?”餘晗吼了一聲,魂火狂湧,想從側麵斜衝。
“彆動!”
陳長安大喝一聲,“我來!”
戰骨橫抬,魂火全開,左手那條骨印瞬間亮出第二道魂紋!
“火骨·斷魂壁!”
轟!
魂帶全部燒斷,破軍魂矛砸在他麵前三尺,被斷魂壁攔下,火紋四散,他腳下的地磚瞬間塌陷三丈!
“這兩個貨太難纏!”陳長安低吼一聲,“魂是一個,技能是兩種,打不快——就得跟他們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