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安看到秦流西歸來,一個大男人瞬間就哭出聲來。
“少觀主,您快看看我家少爺,他好像,好像沒氣了。”權安嚎啕大哭。
他就守了這麼兩個時辰,親眼看著權璟的氣息越來越弱,連胸口的起伏都瞧不見了,麵無人色,整一個死人的樣子。
饒是如此,他也不敢伸手去探他的鼻息,他怕那人真的呼不出一點熱氣了。
就在這個煎熬下,眼看秦流西歸來,他終於憋不住,崩潰了。
秦流西看了權璟一眼,道:“放心,陰差還在外麵等著,沒我的吩咐,他不敢進來勾魂的。”
權安的哭聲一頓:“……”
啥玩意,陰差?
是傳說中一個戴白帽一個戴黑帽的那兩位嗎,叫黑白無常的?
“不是戴帽的,是戴花的,好認得很,你也認識。”秦流西露了個笑容。
權安在一旁緊張的盯著,忽地,那盒子似被巨力撞開,一個指甲蓋大小,通體泛金的小蟲從盒子飛出,落在權璟的手上。
權璟合上眼,直到那聲聲經文傳進耳膜。
“少爺……”
權璟眨了一下眼,他連陰差都能看見了,有什麼不願意的?
秦流西見他同意,便把那金蠶蠱母的盒子取出來,又讓權安取了匕首來,一句廢話都沒說,直接割破權璟的中指,血滴在了金蠶蠱母的盒子,從縫隙滲入。
金蠶蠱進入他的經脈骨髓,所過之處,都在和霜火蝕骨在對抗,在侵略,在吞噬。
而已經失了神智的權璟如置身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茫然無故,他忽然想,就在這裡待著,其實也不錯,不用再像父親兄長他們苦守著西北,不用再上戰場,不用流血受傷,更不必肩負重擔。
“少爺醒了。”權安大喜,差點撲了上去。
權安:“?”
權璟的眼球微微滾動了下。
而權璟呢,則是大口大口地吐著黑血,血從床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粘稠腥臭。
權璟的嘴唇很快青紫,被他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秦流西見狀,掐住他的雙頰,剛要塞一條帕子進去,以防他咬破舌頭。
秦流西沒和他再廢話,走到權璟床邊,撚著紮在死穴的金針往下一刺,針尾在她手中揉撚著,或順時針或逆時,或輕提淺插。
他想擁抱這溫暖,權璟站起來,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直到有一絲柔和的光照從黑暗中亮起,他遲疑了一會,伸出手,走進光裡。
秦流西卻是如臨大敵,對權璟道:“現在是死是活,全憑你自己意誌。挺得住,你活,挺不住,我們吃席!”
秦流西潑了一盆冰水過去:“彆高興,回光返照罷了。”
興許也是聽到了秦流西氣人的話,權璟也爭氣的睜開眼皮來,隻是那雙眼一點神采都沒有,渾濁得很,即便如此,也讓權安歡喜不已。
血,從他的七竅流出。
權璟的頭往後一仰,脖子青筋凸起,發出比之前更痛苦的嚎叫,整個人掙紮扭曲起來,雙手的手指以詭異的姿態成爪,繃到極致。
秦流西擠開他,看著權璟道:“你聽我說,我要給你解毒了,是之前跟你說的,種蠱。這金蠶蠱種下,你們會成為一體,你生它生,你死它會自己尋出路,金蠶蠱母至毒,它在你體內時,會把所有的威脅都給清除了,所以過程會很痛苦,也可能會死。如此,你可願意種這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