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至少不錯,做錯……代價可就大了。
除非國本確立,可想讓皇帝再立國本,談何容易?
怕不是又要妥協讓步了,對西域亦或漠北,甚至全部同意皇帝的主張,才有可能達成。
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花在一眾蠻夷身上,一群人心都在滴血……
雙方擦肩而過之際,戶部尚書突然開口,“永青侯留步!”
李青一臉煩躁,“何事?”
“敢問永青侯進宮是為……?”
“你說我進宮乾嘛?”李青滿臉不耐,“太子病情急轉直下,難道你們不知?”
眾人暗道“果然”,苦悶更濃。
徐階問道:“以永青侯的醫術,想來妙手回春不在話下,對吧?”
“嗬嗬,我還給太祖高皇帝瞧過病呢,我若真的醫術通神,這會兒皇位上的又豈會是當今皇帝?”李青冷笑道,“若是那般,你們這些人有幾個不砍頭?”
徐階氣結,哼道:“我們心係太子殿下,永青侯何以如此……辱我等?”
“李青你也太張狂了。”
“就是,一會兒太祖高皇帝,一會兒皇上,你再能耐也是個臣,是臣就當儘臣之本分。”
“就是……”
李青目光幽寒,冷冷道:“讓我瞧瞧,都是誰說的?”
人群頓時一靜。
“孬種!”李青撂下一句,揚長而去。
直至李青徹底消失視野,群臣炸了鍋,聚集在宮門前,扯著嗓子逮著李青一通臭罵,罵的那叫一個臟……
~
乾清宮,內殿。
朱載壡躺在龍床上奄奄一息,一邊,朱厚熜坐在堆滿奏疏的禦案前,提筆蘸墨,下筆如飛……
隻有黃錦一個奴婢伺候,很是靜謐。
“來了?”
“來了。”
李青輕車熟路地找出針盒,走至床邊,取出銀針仔細消毒,一邊說道:
“你清醒的時間不多了,之後幾日你要時常陷入昏迷,不過你不用怕,副作用不大,性命更是無憂。”
朱載壡緩緩點頭,示意完全可以接受。
李青沒再說什麼,快速消完毒,開始施針……
不多時,朱載壡便有了反應,呼吸急促,蒼白的麵龐冷汗直流,嘴唇都哆嗦起來,顫巍巍道:
“頭好暈,眼好花,我,我出不了氣兒了……”
“放寬心,頭暈是正常的……”李青嘴上說著,手上卻是不停……
沒一會兒,朱載壡就陷入昏迷。
朱厚熜知道李青不會胡來,可仍不免擔憂,“這樣,會不會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
“不會,我有分寸。”李青一邊拔取銀針,一邊輕聲道,“等回來金陵,好好養個一年半載,隻會比之前更健康。”
“如此還好……”朱厚熜微微鬆了口氣,隨即想到了什麼,哼道,“今日就彆走了,省得再忘事。”
李青悻悻摸了摸鼻子,點點頭。
朱厚熜不再多說,悶頭批注奏疏……
許久,他抬起頭,揉著發酸的手腕,問:“前日嚴嵩三人去連家屯兒了,是吧?”
李青反問:“他們為何去連家屯兒,你不知道?”
朱厚熜麵上一熱,苦笑點頭:“你可有良策?”
“你沒有?”
朱厚熜默然道,“兩個選擇,一,立國本,二,折中。可這兩個我都不想選。”
“嗯……我也覺得兩個選擇都不好。”李青緩聲道,“立國本隻能治標,折中更是不可取,”
“那就分化唄,反正你最在行了,這些個裡挑外撅的手段,你比正德玩得都溜。”李青說道,“文官本就不是鐵板一塊,無非多用些心思,我相信你能做好。”
朱厚熜慘笑道:“果然……還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你能不能彆這麼矯情?”李青瞪眼道,“議事就議事,彆整情緒……我憐憫你,誰憐憫我?”
“……”
朱厚熜氣鬱地摔下朱筆,甕聲道,“這幾日我想了又想,仍是覺得陸上絲綢之路……很難開展起來,哪怕以後環境改善,既如此,倒不如直接放棄絲綢之路的經營,隻著眼於農業效益,你以為如何?”
李青微微皺眉:“複興絲綢之路可不僅是為了貿易,更是鉗製西域更西勢力的手段,漠北收取之後,並不代表中原王朝禍患就此杜絕,海上大明處於領先優勢,陸路……雖也有優勢,卻足以碾壓,至少……人家比咱們抗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