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人擠入烏丸軍中,抱頭死衝。
烏丸軍經過混亂之後,迅速形成合圍,要將這群人吃下去。
張遼於陣中揮刀殺人,左衝右突,口中大呼人名:
“李英!陳寶!郭絕……”
張遼是雁門人,雁門人打娘胎裡生下來就是過的刀口舔血的日子。
在他手下,也有和他類似的人,被他挑出,著重培養。
本領高強,悍不畏死。
張遼連呼姓名後,大叫道:“向我靠近!”
“全軍回攏,隨我前進!”
數十騎破陣而出,跟在張遼身邊,和他一同當在第一陣,豁命殺開一條路來。
被困人馬紛紛靠來,再成長龍,凝成陣勢,衝擊敵軍。
“將軍,戰車之上,必是蹋頓!”郭絕指向前方。
“單於在前,隨我斬之!”
張遼大喝,殺透重圍,往蹋頓逼去。
前方令狐豸聽到動靜,連忙回頭來救。
遙見張遼奮威,持刀開路,勇不可當,不斷拉近和蹋頓的距離。
“單於危矣!”
急張弓,衝著張遼射去。
戰馬哀鳴一聲,側身倒去!
“將軍!”所部驚的大叫。
張遼落馬瞬間,順勢撇了大刀,摘下扣住的長戟來。
砰!
馬倒地瞬間,他將身一滾,揮動長戟,收割附近烏丸兵,再度站起!
“護我破陣!”
他大喊了一聲,披甲急行,奔戰車而去。
令狐豸連發箭矢,皆未射中。
單於告急,駕車策馬之人也開始撥馬,想要躲避張遼!
“蹋頓休走,張文遠在此!”
功勳近在眼前,張遼一聲大吼,於千軍中縱身而起,撲向戰車。
駕車人撇了韁繩,去腰間捉刀。
張遼更快,腳已抬起,將其踹飛!
人在半空,長戟已切斬而出。
一切,都在呼吸之間!
蹋頓眼裡寫滿了驚駭,下意識掄起手裡的烏丸旗來擋。
鏗!
長戟斬出一道冷光。
時間,宛如在這一刻停止。
“單於!”
令狐豸眼前一恍惚。
視線穿過了一切,周遭的兵馬變得恍惚,唯有戰車上那濺起的血影。
噗!
鮮血噴湧而起,一顆人頭從脖腔上滾落下來。
猩紅的血,伴隨著倒下的旗,嘩啦啦潑了一地。
千軍齊驚!
張遼一手伸出,提住落下的頭顱,腳麵勾住戰車護欄,翻身而上。
立在原先蹋頓所立的位置,腳下橫陳著蹋頓的屍體。
提起手中的人頭,染血的臉轉動,目掃四方:
“單於人頭在此。”
“誰來與張文遠決死!?”
言罷,長聲大笑,說不儘的豪邁與快意。
“單於已死!”
漢軍大呼,士氣振奮,舍命衝來。
“單於……”
令狐豸臉上寫著感傷,看著戰車周圍陸續倒下的染血旗幟,揮了揮手:“突圍!”
不能跟張遼糾纏。
張遼隻是先鋒部隊,後續漢軍數倍於自己,等他們上來就能把自己這幾千人活埋了。
令狐豸不再戀戰,開始往南奔去,準備和難樓會和。
此刻,時已至下午時分。
長城以南,近百裡戰場內,所有漢軍全部投入了戰鬥。
血氣衝霄漢!
大大小小的戰場,或多或少的漢軍、烏丸軍,在空曠的野地上,成批次的廝殺。
以生死,定始終。
兩側先鋒完成任務,後續大軍猛推而進,烏丸人已被徹底壓製。
剩下的廝殺,是絕路的掙紮。
張遼斬蹋頓後,麾下兵馬奔走於軍中,到處傳呼:
“張文遠已斬單於!”
“烏丸單於,已被張文遠所斬!”
遼步行持戟,破軍而進,登車斬蹋頓,一戰功成!
使張遼為先鋒,虜眾大崩,斬蹋頓及名王已下)
漢軍聞無不為之壯,烏丸聞無不為之悲愴、低沉!
起落有差,廝殺更趨慘烈。
諸將聽聞,敬佩的同時也是羨慕不已。
天大的功勞啊……
彆的不說,打一輩子仗,有這一顆人頭,值了!
南麵。
難樓在死命突圍。
背後被長城鎖死,左中右三麵都是漢軍。
數量是自身兩倍的漢軍。
實力是不止兩倍的漢軍。
這一仗的結局,在開打後不久,難樓心裡就有了數。
必敗!
必亡!
他心中還有一念,就是不能被一鍋全端了。
多多少少,也要殺出去一些人。
他集結了最多、最精銳的人馬,死壓正南。
這裡,是他認定的突破口。
這裡,是唯一生機所在!
“不破南軍,我與諸軍皆沒於此!”
“我等死後,家尤不保!”
麾下兵將聞言,也是玩了命的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