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五殿下求見……”
當朱由檢想好自己所選的人才後,便帶著名單前來了乾清宮。
隨著魏忠賢的通傳,正在做木工活的朱由校連忙招呼道:
“等等、先把這木船抬進去藏起來。”
朱由校心虛,倒不是因為朝政,而是因為他和朱由檢吹噓過自己的船工手藝。
但現在他造的這艘小船,頂多就是學徒手藝罷了,要是被自家弟弟看見,作為哥哥的威嚴豈不是要顏麵掃地?
旁邊的小太監紛紛衝了出來,抬著這兩丈的小船躲進了乾清宮的一處偏殿,而魏忠賢見狀,才對外宣道:
“宣皇五弟入殿。”
聽到傳喚,朱由檢就整理了一下因為淮北大饑桉件的心情,隨後帶王承恩走了進去。
他進去後,隻看到了穿著中衣的好皇兄,卻不見木料,心裡有些好奇。
不過這種好奇不是他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搶占黨爭失敗後,齊楚浙宣昆諸多黨派的位置。
想到這裡、朱由檢走到好皇兄旁邊道:
“哥哥、我聽聞黨爭結束,所以特意給你送來了幾個人才。”
他不加掩飾,反正對他來說,他隻想讓自己和好皇兄活下去,不讓建虜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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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好皇兄什麼時候覺得他煩了,他就帶人就藩去。
“人才?什麼人才?說來聽聽?”朱由校叫人給他穿上常服,魏忠賢手疾眼快,王體乾也是跟著幫忙。
麵對詢問,朱由檢也直接拿出名單道:
“袁可立、河南道禦史徐光啟、徐光啟之徒孫元化、山東學政梅之煥、洛陽知縣陳奇瑜、戶部侍郎李長庚、太仆寺卿畢自嚴”
“嗯、你說的這些人裡,袁可立和徐光啟,李長庚、畢自嚴我都知道。”朱由校穿好了衣服,拉著朱由檢坐在了正廳的左右主位上。
“不過、梅之煥、陳奇瑜、孫元化我倒是沒有聽過。”
“李長庚已經是戶部侍郎,你想怎麼調用他?”
朱由校作為皇帝,一些人才他還是能發現的,尤其是頻繁入耳的人才名字。
李長庚和畢自嚴、袁可立在萬曆年間就十分出名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過他還是想知道、自家弟弟準備把這些人調去哪裡。
對於他的疑惑,朱由檢則是解釋道:
“袁可立治下嚴格、長於謀略,我想調他前往山東,任左布政使,巡撫山東等處,督理營田而兼管河道,提督軍務。”
說道這裡、他繼續道:
“那山東一帶是漕運最重要的環節之一,眼下江南已經有了禦馬監南場監督,隻差一個山東。”
“嗯、不過弟弟確定他可以提督軍務?”朱由校若有所想,隨後詢問。
“自然”朱由檢點頭道:“想要減輕遼鎮負擔,首要的就是運糧。”
“如果袁可立巡撫山東,督理營田的話,每年可以直接從山東走海運調軍糧前往遼東。”
“山東有都指揮使司,備倭都司,一共十八衛九所。”
“其中,山東都指揮使司負責管理七個衛,其餘十一個衛隸屬於山東備倭都指揮使司管理。”
“由於屬於備倭都司管理,因此被稱為山東備倭軍。”
“山東備倭都司管理了登州營、即墨營和文登營,每個營管理部分衛所。”
“其中,登州營負責管理登州衛、青州左衛和來州衛,文登營負責管理威海衛、寧海衛、成山衛、靖海衛,即墨營負責大嵩衛、鼇山衛、靈山衛、安東衛。”
“不過、由於勳貴的緣故,曆任備倭都司都沒有想著變法改製。”
朱由檢說到這裡便停下了,不過朱由校的好奇心才被勾了起來,因此追問道:
“依弟弟看,這備倭都司應該有多少兵馬,多少軍田?”
這個問題,朱由檢在腦袋之中過了一遍,計算之後才說道:
“山東備倭軍的登州營,總計下轄官兵14人,戰馬40匹,文登營總計下轄官兵1140人,戰馬440匹。至於即墨營的兵力是130人,戰馬40匹。”
“因此、三營兵力總計3984人,戰馬1400匹,營田是一人十畝,也就是四萬畝不到的營田。”
“至於三營下轄衛所一共十一衛,一共61600軍戶,軍屯田308萬。”
“至於山東都指揮使司下轄七衛九所,一共4800軍戶,41萬軍屯田。”
“兩司合起來,一共是10萬9800軍戶,軍屯田49萬畝,營田39840畝。”
經過朱由檢的解釋、一個龐大的機構出現在了朱由校的腦中。
並且、這個數據是當年朱棣時期留下的,眼下已經過去了兩百年,十萬軍戶說不定已經發展到了數十萬戶人家,軍屯田和營田說不定也偷偷幾次擴充了。
因此,在說完這一串數據的時候,不止好皇兄在遐想,朱由檢也是。
曆史上、袁可立隻巡撫登來三年,就整肅了軍紀,操練了水師,打造了眾多戰艦,並沿海增置炮台。
形成“百裡棋布,鼎足傳烽”的犄角之勢,使登來武備大為增強,成為遼東前線的海島基地。
並且策反劉愛塔、光複遼南,以登來兩地之力就大大牽製削弱了後金對明山海關一帶的戰鬥力。
是唯一被列入登州名宦祠的登來巡撫,造就了登州水城的兵戎最盛時期。
隻是用登來兩地的營田和衛所田,他就組建了五萬餘人的水師,眼下如果能讓袁可立巡撫山東,那麼以他的才乾,說不定能在極短的時間清理山東備倭都司的所有軍屯田、營田。
“弟弟對袁可立的才乾這麼自信?真的以為憑他一人就能清理整個山東備倭都司?”
朱由校忽然開口,不過這問題的答桉早就在朱由檢的心中了,他對朱由校點頭道:
“袁可立若是不能、那天下便沒有第二人能做到了。”
“好!”聽到這話、朱由校也有了底氣。
他繼位的這兩個月裡,朱由檢對他提出的各種謀劃都沒有失敗過,極大增強了皇權,因此這一次他還是準備信任自己的弟弟。
“既然如此、那麼忠賢,你起草聖旨,調袁可立前往山東,就任山東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巡撫山東一省,整頓山東軍務、營田、備倭都司軍屯田。”
“奴婢領旨……”魏忠賢心中一悚,不是驚訝袁可立能當上這些官職,而是驚訝朱由檢的影響力。
巡撫山東、再領布政使,這等於是將整個山東的政務和軍務都交給了袁可立,隻有五軍都督府的山東都司不受節製。
這樣大的權力,隻是由朱由檢推薦便定下了,這種影響力是魏忠賢他自己加上客氏都比不上的。
想到這裡、魏忠賢按耐住了和朱由檢短時間翻臉的想法。
他毫不懷疑,他隻要乾和朱由檢翻臉,朱由校就敢殺他……
帶著擔憂,魏忠賢連忙叫人去起草聖旨,而朱由校聽了自家弟弟說了這麼多關於山東的事情,更好奇剩下的幾個人他會用在哪裡。
“弟弟說的其他幾個人,準備用在哪裡?”
見好皇兄再次詢問,朱由檢繼續道:
“陝西近年來官員貪腐,導致水利不興,若是再爆發旱情,恐怕會引起比淮北大饑更嚴重的事情。”
“我以為,徐光啟可安排前往陝西任布政使,整頓吏治、興修水利。”
“梅之煥有勇有謀,雖然是文臣,卻敢在少年時跟材官比試射箭,之後梅之煥九發九中,長揖上馬揚長而去。”
“近年來、土默特蒙古向青海南侵嚴重,湟中三捷並沒有打疼他們。”
“所以我準備將他調往甘肅就任巡撫,整頓甘肅軍屯田之餘,積極備戰。”
“而李長庚的話,眼下南京戶部尚書空出,正好調李長庚前往,他無黨無派,為官清廉正直,最適合放在南京戶部尚書的位置上。”
“畢自嚴,當放在山西整頓政務、軍務。”
“陳奇瑜在洛陽擔任縣令多年,熟悉河南,因此升任為洛陽知府,約束福王侵占田畝也好。”
“之後若是做的可以,則是能升為河南布政使。”
朱由檢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布置從南直隸到山東、山西、河南、陝西、甘肅。
說白了就是整頓軍務,不讓軍餉被上層官員私吞,再讓上層官員監督中層的將領,準確下發到士卒手上。
這當然不可能有說的這麼容易,其中必然有不少難度。
但如果這些人連這些難度都克服不了,那麼也就可以換人了。
不過、當朱由檢說完這些的時候,好皇兄卻沒有開口了,而是發呆般的默默沉思。
朱由檢也不急,坐在旁邊等著好皇兄說話。
過了一會兒、好皇兄才開口道:“袁可立的事情可以定下了,梅之煥也可以,李長庚和畢自嚴也可以。”
“徐光啟也可以,但是他的徒弟和陳奇瑜的話,暫時擱置,等我想想再定奪。”
“好!”聽到這話,朱由檢並不意外。
眼下的孫元化不過是個舉人,陳奇瑜也沒有什麼亮眼的政績,不用他們兩個是正常的。
並且這隻是擱置,不是徹底的否決,也就是說還是有機會的。
在他這麼想的時候,門外忽的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朱由校和朱由檢抬頭看去,卻見是臉色平澹的王安走了進來。
“王安、你來的剛好。”朱由校剛剛露出笑容,王安卻跪下道:
“萬歲、奴婢聽聞要設立禦馬監南場,特此請萬歲調奴婢前往禦馬監南場頤養天年。”
一句話出口,頓時震動了三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