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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分憂(1 / 2)

“金鉉!”

“你狂妄!”

養心殿內,當金鉉振聾發聵的質問脫口而出,魏忠賢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樣,當即跳出嗬斥,並在嗬斥後轉身對朱由校作揖:

“萬歲,奴婢請旨拿下金鉉這個離間天家的狂妄之徒!”

“萬歲,請將金鉉拿下,打入詔獄!”王安也不得不跟著開口。

隻是他們二人的開口,並沒有引起朱由校的任何舉動,朱由校隻是靠在椅子上,看著殿中金鉉,忽的發問一句:

“他們二人都要把你關起來,你不怕?”

“為何要怕?”金鉉挺直脊背,毫不避諱道:

“臣既然敢說出這些話,自然也就敢承擔後果。”

“不怕死?”朱由校很好奇金鉉這種人,為什麼能以死來明誌。

“身雖死,名可垂於竹帛也!”金鉉回應朱由校,並作揖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倘若萬歲能將臣今日的話聽進去三分,臣個人之死,於國朝來說,微不足道。”

金鉉的話讓殿內再度寂靜,王安和魏忠賢都不敢開口,因為他們看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皇帝已經氣過頭了。

“麵為直諫,實為死諫……”朱由校侃侃而談:

“朕若是將伱下獄,亦或者殺了你,都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說罷,朱由校看向了王安和魏忠賢:“你們以為他是個什麼人?”

“不過是離間天家的小人罷了!”魏忠賢死死咬住金鉉離間朱由校和朱由檢關係的事情,反倒是王安則是說道:

“奴婢看來,此人狂妄,若不是狂生,便是直人……”

“直人……”聽著王安的話,朱由校笑了笑:

“人都說世界上隻有兩種人能靠得住,一種是蠢人,一種是直人。”

“蠢人愚蠢而沒有心眼,直人聰慧而不使心眼。”

“隻不過依朕看來,你金鉉算不得直人,因為你的一字一句都在耍心眼。”

朱由校的話,並沒有讓金鉉慌亂,而他也繼續說道:

“你這是在逼著朕罷黜你,還是在逼著朕殺你?”

“朕想知道,你這麼做的用意又是什麼。”

“臣……”金鉉低垂著眼簾,沉吟過後開口道:

“臣無話可說……”

“……”看著金鉉,朱由校沉默片刻,隨後才道:

“王安,你剛才說怎麼處置金鉉?”

“奴婢說,金鉉狂妄,應該打入詔獄,讓其反省自身……”

王安明白,皇帝不親自決斷,是為了不讓外臣以為齊王和皇帝關係有裂痕。

怎麼處置金鉉,由他這半個齊王黨的閹宦之人開口最為合適。

“照你說的辦吧……”朱由校說罷,便低頭看著桌案的奏疏,在王安作揖回禮的同時拿起一份處理了起來。

金鉉見狀,作揖之後不用王安開口,便自己退出了養心殿,並跟隨門口的淨軍,前往了錦衣衛的詔獄。

即便金鉉沒有上疏,皇帝也沒有下旨,但內廷的事情卻逃不過朝臣的耳目。

在金鉉被淨軍關入詔獄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在百官之間散開了。

大部分官員對此,都有些捉摸不透,甚至在想金鉉這樣的舉動,是不是有人指使。

隻有少部分官員明白,金鉉這麼做的深意是什麼。

“不上疏,是不想給萬歲和殿下難堪。”

大時庸坊內的一處宅院中,當身著道袍,坐在書房會廳主位的顧秉謙在得知內廷消息的時候,他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在他麵前,畢自嚴、李長庚、李若璉、崔應元、吳孟明等人坐在下方,但神情和心思都不在顧秉謙的話上。

在座的無不都是人精,手中的消息和情報都不比顧秉謙差,金鉉的圖謀是什麼,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

說白了,金鉉為什麼會直諫?

不可否認金鉉是直臣,也是諫臣,但即便是諫臣,直諫也是有目的的,不可能是為了提醒皇帝而死諫。

顧秉謙望著眼前的眾人,掃視一圈後繼續回到話上。

“金鉉是燕山派之中,最為親近皇帝和太子的人,而燕山派官員又都是殿下的門生。”

“他開口若是都死了,那事情就很明了了……”

顧秉謙的話說的還是有些揭不開,比較他,崔應元就沒有那麼擔憂了,直言道:

“金鉉雖說是萬歲的臣子,但也是殿下的人,萬歲若是不顧殿下顏麵殺了金鉉,那過往所謂的兄友弟恭,也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若以往那些都是裝出來的,那萬歲就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了。”

“說不定燕山派官員會集體上疏,或者集體攻劾閹黨,把閹黨壓下去。”

“不止……”北鎮撫司的李若璉緊皺著眉頭說道:

“文官動亂,最多不過是廟堂混亂罷了,可金鉉若是被殺,真的應該注意的,應該是五軍都督府的態度。”

“南軍都督府和西軍都督府還好說,北軍都督府和上直都督府、東軍都督府、海軍都督府才是最大的變數。”

“滿桂、孫應元、曹文詔、周遇吉,還有上直都督府的孫守法、曹猛,海軍都督府的黃龍、黃蜚、李旦、顏思齊……”

“這些人和萬歲可沒有什麼關係,也沒有受惠過太大的恩情。”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不是殿下態度不明,恐怕他們早就黃袍加身了。”

“如果過往萬歲對殿下的兄友弟恭是裝出來的,那麼萬歲曾經對他們的承諾,實際上就等同是欺騙。”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群人可不會管殿下的態度了。”

“殿下雖然用兵如神,可一旦北方三軍都督府和南邊的海軍都督府從上到下都舉旗造反,先不提萬歲會不會將殿下下獄,僅憑皇城三衛和大漢將軍,以及錦衣衛和少量上直拱衛營這不到三萬的兵馬,如何對付北方三府的三十餘萬兵馬?”

“一旦戰敗,殿下哪怕被推上皇位,但動亂卻已經定下。”

“況且,以眼下的局勢,隻需要南方爆發一場大案,殿下必然會南下,而殿下若是不在京城,三軍都督府皆反,那京城陷落不過是朝夕之間。”

“到時候以殿下的性格,必然不可能用南軍和西軍都督府來打一場內戰,最有可能的應該是殿下服軟,入主京城稱帝。”

“這麼一來、不僅不會動亂,對五軍都督府的武將們,也是最好的一種結果。”

李若璉的分析讓人心慌,但畢自嚴很快搖頭說道:

“萬歲若真的能偽裝八年的兄友弟恭,那以這樣的心計,必然不會將金鉉下獄,而是喝退後,安撫齊王和五軍都督府諸位都督的情緒。”

“萬歲若是真能做到如此……”

畢自嚴掃視了一眼眾人,沒說什麼話,但眾人卻也心知肚明。

如果朱由校真的能隱忍八年,然後做出這些安排,那其心計不比漢朝文、景二帝差。

朱由校有這樣的手段和心計?彆說笑了……

金鉉的直諫裡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善用齊王”。

誠然朱由校手段還可以,但如果放在五千年泱泱華夏中,也不過是中庸之主罷了。

將泰昌元年的爛攤子收拾到如今這種“治世”地步的,不是他皇帝朱由校,而是齊王朱由檢。

也就是朱由檢一直宣傳皇帝如何如何,不斷地推功,百姓們才會覺得皇帝是聖君。

但凡百姓們和京官們一樣,知道了朱由校的真實麵目後,恐怕隻會對其譏諷。

或許在朱由檢和燕山官員、學子們看來,朱由校喜歡做木工並不是什麼值得詬病的事情。

但是在思想還停留在萬曆年間的朝臣和百姓們來說,這就是貪圖享樂的庸主。

明代很奇怪,對君主的道德要求水平極高,對自己反而十分放縱。

按照明代文臣的要求,哪個朝代的君王都會被詬病出一堆問題,除非這個皇帝給了文官好處。

可問題來了,朱由校給了文官好處嗎?

《官吏定祿》和按時發放俸祿算個什麼好處,他們要的是陋規收入!

要不是廟堂之上隱隱有齊王黨一家獨大的局麵,就憑朝廷改革的這些政策,被損害到利益的文官們早就把朱由校罵的狗屁不是了。

朱由校的心計和手段在帝王之中隻能算得上一般般,這是會廳內所有人的共識。

既然一般般,那麼不確定的因素就變多了。

要是朱由校真的熱血上頭,然後下令把金鉉砍了,那大明才真的有亡國之兆。

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小,因為如果朱由校對朱由檢的態度不是裝出來的話,那麼金鉉大概率是被關入詔獄,然後等一段時間外麵消停了一點後,朱由校再默認朱由檢將他放出來。

這是會廳內大部分人的猜想,而這點一旦達到,那金鉉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說白了、金鉉的想法和目的很純粹。

第一,如果朱由校真的是裝的,並且殺了金鉉,那五軍都督府和朱由檢也可以看清朱由校的麵目了,該反的趕緊反,支持齊王稱帝後,齊王好好治理國家,改革大明。

第二,如果朱由校不是裝的,沒有殺金鉉,那他就趕緊為朱由檢分憂,而不是躲在內廷裡自己享福,讓朱由檢勞累不說,大明的改革還會受到掣肘。

這兩條,實際上歸根結底就是一個目標,那就是推動改革,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他金鉉個人,死就死了,要是死了能換來一個“天啟盛世”,那也值得了。

這便是金鉉對朱由校所說“身雖死,名可垂於竹帛也”的真正含義。

他完全就是用個人的性命來賭朱由校的真實麵目,不管賭輸了還是賭贏了,他個人的獲利實際上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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