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先說另一件事。”
話音落下,曹承平領著一男兩女走到台下最前端。
曹景延掃去一眼,往前走了幾步,環視台下數千人,繼續道:“我剛回到曹城,便聽到交易街的事,簡直讓我大開眼界,感覺匪夷所思。”
“我沒想過,曹家子弟能做出這種蠢事!”
“借用族長的一句點評,思之令人發笑!”
“曹景知、曹永慧可在?”
“來,上台來!讓大夥瞻仰瞻仰!”
群人騷動,左看右看,分處不同位置的風笑和徐聞初不約而同的抿起了唇,默默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曹景知和曹永慧二人滿臉通紅,快步走出隊列,朝高台跑去,感覺無數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至此方才生出無地自容的羞恥心,臉頰火辣辣的發燙。
二人登上高台,已經六神無主,都忘記了行禮,默默站在一旁,腦袋低垂到胸口。
曹景延瞥了二人一眼,麵向台下眾人道:“每個人做任何事,都有其目的。”
“我曹景延也做過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當彆人無法理解的時候,暗自得意的是我自己,因為我的目的達成了。”
曹景延扭頭看向二人道:“來,給你們一次辯駁的機會,交易街所作所為,有什麼更深層次的目的?”
姑侄二人喉嚨滾動,默不作聲,隻將腦袋埋得更低。
“就是沒有了?”
曹景延冷哼一聲,掃視看向年輕小輩所在的隊伍,道:“三十歲以下的曹氏族人,看過《曹氏族誌·傳承紀要》的,來,舉個手。”
一陣稀稀拉拉,寥寥不到二十人。
曹景延搖著頭道:“可悲,我為你們感到汗顏,一個連家族曆史都不去了解的人,不配做這個家族的族人!”
說著,曹景延拔高聲音,與台下群人喝道:“四十年!隻過去四十年!”
“四十年前,齊陽曹氏差點被竹崗陳氏徹底滅族!”
“大長老、族長和永孝如喪家之犬,被人一路追殺逃亡平陽,躲在地洞!”
“我娘隻身藏於野外,不敢現身!”
“我爹和姑姑被陳家堵在坊市商鋪,不敢冒頭!”
“景琪、景瑜流落在外,曆經磨難,無家可歸!”
“季伯常、元鴻叔、三哥他們哪個不是臥薪嘗膽,嘔心瀝血,為重振家族奔走!”
“當然還有我,改名換姓在青岩苟延殘喘,忍辱負重想著怎麼去入贅,怎麼積攢實力拉攏勢力,被人逼婚也得舔著臉笑著應下!”
“四十年,家族的血與淚還曆曆在目。”
“而今,你們一個個在做什麼?”
“仗勢欺人,作威作福!”
“爭風吃醋,為了一株草藥族親之間大打出手!”
“我在做什麼?”
“自從十七歲下山,我從未停下腳步。”
“我外出那麼多年不是去遊山玩水的!”
“我自己無需【融靈丹】便可結丹,我是去給你們找資源,為你們將來結丹舍身犯險!”
“我的對手不是阿貓阿狗,舉手投足輕鬆可滅,每一次都是生死搏殺,命懸一線!”
“單我這左臂就被斬掉七次!”
“回到燧國,一身重傷,尚未來得及回家見父母,得知族裡沒錢,我還得跑去望海搶掠坊市!去葵水救人!”
“我驕傲了嗎?”
“時至今日,我體內傷勢未複,實力十不存一,還要操心你們這些破事!”
曹景延扭頭看向姑侄二人,道:“可我卻聽說你們很驕傲很囂張?大小姐?真靈根?是你們驕傲的本錢嗎?”
“囂張可以,那得自己有本事,仰仗家族的底氣,你們哪來的資格豪橫?!”
“倘若當日烏爾元騰起了殺心,你,還有你,要連累曹氏死多少人?!”
“很遺憾,你們太走運了。”
“我若是在,定按族規嚴懲不貸,驅逐出族!”
“初犯輕饒?”
“人生沒那麼多再來一次的機會,哪怕隻是一次小小的失誤,都可能萬劫不複!”
“滾下去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