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羽見狀,趕忙上前扶起她,眼中滿是關切與不解:“你為何不與他說實話?”
長夏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可是那眼睛卻是紅通通的,仿若剛剛哭過:“他是喜歡我的,一直都喜歡我。”她的聲音很低,帶著幾分迷茫與無助,她不知道是因為知曉盛槐真正的心思而感到一絲歡喜,還是因為自己接下來將要麵臨的局麵而感到絕望無助。
此刻的她,再一次站在了迷茫的焦點之上,前方的道路被迷霧重重籠罩,她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前走去。
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言地坐了一會兒,屋內安靜得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接著,長夏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汁,在紙上寫下一封書信:“將這封信送到陛下手中。”她的聲音很輕。
“好,你,自己保重,不要輕舉妄動。”瑞羽接過書信,看著長夏,眼中滿是擔憂與叮囑。
長夏微微點點頭,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夜色,思緒早已飄遠。
她從亂葬崗中爬回來,從生死關頭闖回來,不會就這麼簡單地,老老實實地去接受這個天命,天劫。
幾日後,陛下回宮了,聽聞連帶著回來的還有一座棺槨,也傳聞這個棺槨中的人是先妖尊。
北庭呢?北庭被接回天界了麼?
長夏靜靜地等候著遠方傳來的消息。
盛槐再也沒有出現過。
長夏的話越來越少,可是自己的婚約卻被提前提上了日程。
這一日,上官送來了陛下的尊令。
自己的禁足解除了,但是卻沒有完全解除。
自己的活動範圍從煊驕王府上到了妖都城內。
醜時,萬籟俱寂,天地仿若被一層濃稠的墨色所包裹,唯有庭院中的杏花樹影綽綽,在微風的輕撫下,杏花如雪般簌簌落下,花瓣悠悠飄蕩,似是帶著無儘的繾綣與溫柔。
天際之中,一彎細細的勾月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輝,給這片靜謐的世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紗。
長夏一襲玄色長袍,身姿挺拔地站在杏花樹下,她的眼眸深邃如淵,靜靜地凝視著遠方。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身影緩緩從黑暗中浮現,正是妖界的祭司。他身著一襲華麗的黑袍,繡著繁複的金色花紋,在月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長夏見他出現,沉眸,毫不猶豫地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這個天劫源自哪裡?”她的聲音清冷而堅定,打破了夜的寂靜,在空氣中回蕩。
祭司被她這般迅速進入正題的模樣微微一怔,隨即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都知道了。”他的聲音低沉而醇厚,帶著幾分捉摸不透的韻味。
長夏緊緊盯著他,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我不會應下這道天劫。”話語落地,仿若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
祭司依舊笑著,那笑容仿若洞悉一切:“我早就知道了,你若乖乖應下這天劫,你就不是長夏了。”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又似是對長夏的了解與無奈。
長夏一臉深意地看著祭司,片刻後,再次開口:“我也不會嫁去天界。”她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堅定不移的決心。
“嗯,這我也知道,你心中還是有那個小子,對不對?”祭司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長夏聞言,神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扭頭不去看他,那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仿若在訴說著她心底深處的秘密。
這個時候,長夏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而後直接將烏石丟給祭司:“這塊石頭,把裡麵的人喚醒。”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眼神緊緊盯著祭司手中的烏石。
祭司接過烏石,放在手中把玩著,神色輕鬆隨意,片刻後,直接說道:“裡麵的人早就死了。”
長夏聞言,心中猛地咯噔一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說什麼?”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帶著幾分慌亂與震驚。
祭司不緊不慢地解釋道:“裡麵的那個石仙嘛,他早就消失了,這裡麵裝著的不過是他的一縷靈息而已。”他的聲音很平靜,仿若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胡說什麼?”長夏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然是被祭司的話給徹底驚到了。
祭司嘖了一聲,看著長夏,臉上露出一絲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你瞧瞧你,還是如此不知道穩重,你若是如此擔心他,為何當初還要讓他離開?”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責備,又似是對長夏的關心。
“以他的靈力,怎麼可能會有人能夠傷他?”長夏喃喃自語道,眼中滿是疑惑與擔憂。
祭司雙眸微微一垂,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任何的強者都會有軟肋。”說完,他再次抬起頭,看著長夏,神色認真,“王爺,以後不管你看到什麼,知道什麼,都不要衝動,切勿衝動。”他的聲音低沉而誠懇,仿若在傳遞著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
長夏正滿心疑惑,正要詢問,祭司卻像是變戲法一般,再次拿出一樣東西:“給,你想要的東西。”他的臉上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這是何物?”長夏看著祭司手中的東西,眼中滿是疑惑。
祭司神態自然輕鬆,嘴角上揚,得意地說道:“趙家那小子被掉包的真正的證據,可彆說我不幫你啊。”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邀功的意味。
長夏接過那本卷軸,心中的疑惑稍稍減輕了一些,而後祭司又開始調侃起來:“我就是不明白了,你究竟瞧上那小子什麼了?那麼拚命地救他,把我的陰司給累壞了。”他的臉上滿是戲謔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長夏卻是神色一凜,問道:“你怎麼得到的?”她的眼神緊緊盯著祭司,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
祭司揚起下巴,一臉驕傲地說道:“我是誰?妖界堂堂大祭司,有什麼東西是我得不到的?”他的聲音充滿了自信與張狂,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長夏看著他那副沒個正形的模樣,心中雖然還有疑惑,但也沒多問。她知道,以祭司的性子,他若是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