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了‘三合一’，本體實力恢複到之前的狀態，有所削弱，分身再度出現。”牧塵恍然大悟，“就是你如今的狀態！”
第二夢右手伸出，豎起食指，左右搖了搖說道：
“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三合境分裂出來的分身依然是分身，我這些分身，可都能獨立存在哦，就算我死了，她們依然能活著……不信你試試。”
說著，第二夢拿出一把匕首來，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溫熱的鮮血濺在臉上，牧塵大腦一片空白。他下意識地接住第二夢無力地倒下的屍體，心情無比複雜。
在看到第二夢死在麵前時，他分外心痛，但動手的是她自己，而且還是嘻嘻哈哈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就讓他又多了一種詭異的荒誕感。
他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雙眼茫然地看著剩下的七個第二夢，牧塵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了。
活著的七個第二夢重迭在一起，重新變回一個人，她上前把手搭在死掉的第二夢的屍體上，星光閃耀間，屍體變成了一條有著十二個環節，星空狀色彩的半透明小蟲，靜靜地懸浮在第二夢的右手掌心之中。
看到這條蟲子的時候，牧塵瞳孔一縮。
靈之蟲！
他沒由地想起了九天尊手裡的蟲子，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仿佛有什麼東西把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了，可想深入想下去，卻又始終沒法抓住那一閃而逝的靈感。
“看到了嗎？分身就是本體，本體就是分身……本體死了，不會影響到我，隻會造成短時間的虛弱。”第二夢收起蟲屍，輕聲道。
牧塵沒有搭話，隻是低頭沉思，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說道：“阿夢，其實一開始我認識的你，不是現在的你，對吧？”
第二夢眉頭一挑，下意識想抬起右手往右眼部位伸去，不過在半路硬生生地停住了，改為摸了摸鼻子，微笑地問道：
“哦？為什麼會這麼說？”
牧塵沉聲道：“還記得你第二次和我交易嗎？你讓我把你當成魔獸精魄給煉化了一次，後來你虛弱了很久，如果當時的你是現在的你的話，那也太扯了吧……我一個小小的神魄境，能煉化一名聖品天至尊？
“這個問題讓我疑惑了很久，直到看到你剛才的展示，我才想明白。一開始我遇到你，隻不過是你的一個分身……或者說你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後來你的主體才來到我身邊……
“應該是靈院大賽的時候吧，那時候你助我對付與遠古天龍鷹融合的姬玄，對付聖靈院長等人，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力量。那時候到來的根本不是什麼‘族長分身’，而是你的主體。
“這也印證了你初次與我見麵時說的話……當時你說‘見我骨骼驚奇，將來必將主宰大千’，讓我與你簽訂契約……其實你那時候是在廣撒網是吧？與你簽訂契約的，不止我一個。”
第二夢微微點頭：“很棒的推理……但是，你錯了，至始至終，我都是我，不存在主體不在的情況……與我訂下一生之盟的少年，也就隻有你一個哦！”
牧塵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我一開始確實是想廣撒網的，但看到你時，我就改變了計劃，再怎麼廣撒網，我也撈不到第二條九神脈的魚啊！”
“額……”牧塵嘴角抽了抽，“能彆把我比作魚麼？”
“是你先說撒網的啊……那比作什麼？小羊羔？小鴨子？小蝦米？”
“算了，還是魚吧。”牧塵不想在這種地方與第二夢繼續糾結，等她來勁了，恐怕很難回到正題，“你一見麵就看破了我娘留下的封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靈力特性，我可是玩封印的行家，你娘給你留下封印的時候，還沒到聖品呢，你覺得瞞得過我？”第二夢翻了個白眼。
“你說你在神魄境時煉化我導致我虛弱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認為當時的我隻是我的一小部分，並非主體……
“既然被你發現了，事到如今，我就不瞞著你了……你煉化的確實是我分裂出來的弱小分身沒錯，但我本體也在，隻是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
“裝的虛弱？”牧塵狐疑地說。
第二夢振振有詞地說道：“那時咱們還不是很熟嘛……不裝的虛弱一點，怎麼讓你覺得物有所值？
“你可還記得，當初那筆交易，我們約定了四分之一的邪王真眼！”
牧塵再次被震驚到了……他這才想起來當初交易的內容。繼價值十分之一邪王真眼的柳驚山後，又是價值四分之一邪王真眼的分身……
邪王真眼，那可是天邪神的本源之力啊！
好吧，忘了你奸商的一麵是我的錯……牧塵在心中咕噥。
他總覺得還有不對勁的地方，第二夢的背後，隱約籠罩著巨大的陰影……隻是一時間難以想明白。
“剛剛看了我的分身演示，你有什麼感悟沒？”第二夢問道。
“感悟……”牧塵儘力把第二夢嘴角含笑地死在自己麵前的畫麵忘記，認真思考過後，緩緩說道：“在‘一氣化三清’的三神境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
“你竟然能看出來這個？”第二夢詫異地說道。
牧塵摸了摸鼻子，說道：“隻是一個猜測，既然三分境之後是將分身合一的三合境，那麼在三神境之後，為什麼不能再次合一？就如第二夢你所展示的那樣，獨立的、如同本體一般的分身全部合為一體。”
第二夢笑著說道：“沒錯，很有悟性嘛……在三神境之上，還有更高一層，我稱其為歸一境。
“這‘一氣化三清’真的很有意思，它模擬了我們一族的繁衍、壯大方式，幾乎無異於我們最根本的天賦神通。”
“你們的繁衍、壯大方式？”牧塵似是想到了什麼，極度震驚地看向第二夢：“該不會……你們整個阿蒙一族，其實都是一個人吧？”
剛剛轉瞬即逝的靈光被他抓住了……
一個恐怖的念頭浮現在牧塵的腦海中：根本不存在什麼第二夢，其實這隻是阿蒙的一道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