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脫離苦海,他們怎麼可能回去重新給大虞皇帝當狗!”
崔梓炎當即否定道。
作為白蓮教的幕後金主,從廣西之亂爆發開始,大越和白蓮教一直都是合作關係。
對白蓮教和大虞之間的恩怨糾葛,他都能倒背如流,雙方可謂是仇深似海。
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
在圍剿叛軍失敗後,崔梓炎就改變了策略,以軍事圍剿為輔,政治招安為主。
效果非常不錯,許多叛軍隊伍,都有接受招安的意思。
截止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多支叛軍,接受了他們的招安。
為了消除隱患,他還特意找機會,把這些接受招安的叛軍進行了對調。
城外的兩大營,都是從多股叛軍中抽調部隊組成的,主將還是他的親信。
突然在宴會中,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他一口老血差點兒吐了出去。
“白有林、史宏峻,你們兩個王八犢子,怎麼擅離職守?”
崔梓炎忍不住質問道。
現在這種關鍵時刻,兩營主將居然沒在營中掌控大局,反而跑來給他祝壽。
沒有出事也就罷了,現在搞出了問題,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嘛!
敵軍兵臨城下,他還在忙著過壽,這是妥妥的政治災難。
等到皇帝回來,肯定燒不了他。
“丞相,我們這就回營中調兵遣將,定當把敵軍擋在城外!”
白有林率先回應道。
能不能完成任務不重要,反正牛皮先吹起來,等渡過眼下這一關再說。
內心深處,他覺得十分憋屈。
今天的壽宴誰來參加了宴會,崔梓炎不一定能記住,但沒來的多半會被惦記上。
作為親信小弟,肯定是不能缺席。
這是大越皇朝的政治生態。
想做官,先做人。
人情世故拿捏不到位,哪怕豪門顯貴進了官場,一樣會撞的頭破血流。
“來人啦,把這兩個玩忽職守之人拿下,等候陛下發落!
傳令下去,讓城中守軍趕緊行動起來,務必保證升龍城不失。”
危急關頭,崔梓炎表現出了睿智的一麵。
虞軍能夠這麼快兵臨城下,城外的兩營兵馬,大概率是叛變了。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這些人複叛,他也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可是他知道,在這種敏感時刻,絕對不能再放白有林和史宏峻出去。
萬一兩人擔心受罰,跑去投奔虞軍充當帶路黨,那就麻煩大了。
“丞相,冤枉啊!”
“丞相,冤枉啊!”
……
兩人的委屈,眾人集團選擇了無視。
哪怕是親朋好友,一個個都自發的同他們拉開了距離。
聰明人都知道,發生這麼大的變故,肯定少不了找人背鍋。
此時湊上去,搞不好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
……
轟鳴的炮火聲,依舊在不斷持續。
“轟隆”一陣巨響之後,原本堅固的城牆直接坍塌了一段,一段十幾米寬的缺口出現。
“衝啊!”
沒有絲毫猶豫,虞軍第一時間發起了衝鋒。
戰場之外觀看的,還有被安南人招安的白蓮教叛軍。
“總兵大人,給我們一個機會,讓弟兄們參與戰鬥吧?”
絡腮胡子大漢衝張寧懇求道。
進入安南國之後,他們雖然殺了不少敵人,可是架不住株連製度太可怕。
加上這是以首級論軍功,很多時候哪怕順利擊殺敵人,也不一定能夠完好的保存首級。
想要赦免全部親眷,大家依舊需要努力。
“放心好了,有你們表現的機會。
等奪下城池之後,本將會在侯爺那邊,為你們請功的!”
張寧當即許諾道。
能這麼快突進到升龍城下,這些義軍發揮了重要作用。
不光靠招安蒙蔽了安南朝廷,還把九龍江下遊河段,納入了勢力範圍。
靠著他們的掩護,大軍才是突然兵臨城下,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
哪怕到了現在,張寧腦子還是嗡嗡的。
他著實想不明白,安南人是咋想的,居然妄圖靠招安這些叛軍阻擋虞軍進攻。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軍隊占領了九龍江下遊地區,他們都沒有加以防範。
總不能這些人是白蓮教叛軍戰俘出身,就認為他們是鐵杆的白蓮教徒,活著隻為了推翻大虞朝。
敢放他們過來,那都是經過篩選,確定危害性不大。
白蓮教頑固份子,早就扔進了礦山改造。
短暫的失神之後,張寧很快捋順了邏輯。
作為知情者,他覺得安南人的想法奇葩。
可換成安南人視角,又是另外的情況。
不是他們不防備這些招安的叛軍,主要是國內兵力空虛,想要防備也得有兵才行。
叛軍的地盤,都是自己真刀真槍打下來的,不是一句招安就會交出來的。
縱使肯交出來,也得有兵去駐守才行。
既然做不到,那就索性賭一把。
贏了血賺,輸了也不會有更多的損失。
為了降低風險,他們甚至從多支招安隊伍中抽調兵馬,組建了兩營拱衛皇城。
正常情況下,這種多支叛軍混合的隊伍,能夠最大的限度的互相牽製。
血腥的殺戮在繼續,繼第一道缺口之後,很快又有新的缺口出現。
第一次亮相的新型火炮,就以炫麗的畫麵,宣告了自己在戰爭中的地位。
看著持續發威的巨型火炮,所有人都知道,從今天開始戰爭模式將發生改變。
在這種鋼鐵巨獸麵前,以往的堅固城池,將變得不值一提。
如果說巨炮實心彈是衝擊力大,那麼換裝彈藥之後的其他火炮,增加的就是殺傷力。
相較於原來的炮彈,無論殺傷半徑,還是爆炸威力都大幅度提高。
唯一可惜的是,這些新式彈藥數量有限,無法供應全軍。
如果不是為了儘快拿下升龍城,李牧都不會拿出來使用。
沒有辦法,白糖產量有限,價格實在太貴了。
猛烈的攻勢,嚇壞了城中守軍。
尤其是臨時征召的民夫,麵對殺神一般的虞軍,很快就被打崩了。
“快回來!”
“趕緊回來,給老子擋住!”
“誰……”
守將的呐喊,宛如落水之人的垂死掙紮。
大勢麵前,不是個人之力能夠扭轉的。
意識局勢不妙,在軍中擔任要職的權貴子弟,直接帶頭跑路。
督戰隊的屠刀高舉,可最終還是沒敢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