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羞羞怯怯的應了一聲,便綴在了秦可卿的身後。
可還沒等秦可卿去開門,下一瞬她的得意之色就凝滯在臉上了。
嶽淩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兩個臉上滿是紅暈的小丫頭。
“嗯?你們怎麼來了,要去再洗洗嗎?”
迎麵撞上兩女,嶽淩微微訝異說著。
瑞珠寶珠,暗暗抬眼瞧了瞧,卻見秦可卿一幅要興師問罪的模樣,又趕忙躲在嶽淩身後,還忍不住各自抓了一塊衣角。
“好啊好啊,這兩個小騷蹄子,開始造反了!沒想到我在府邸捕食幾載,竟有一日大好良機竟是被兩個雛雞搶先了!”
秦可卿深吸了幾口氣,終於捱下心底的不甘,笑顏道:“對,我們正是來洗的。”
“香菱妹子,來說句話呀?”
香菱被秦可卿扯住袖子,向前邁了一步,福了一禮道:“老爺洗好了,那我們就進去了?”
嶽淩頷首,“去吧去吧,今日是我衝撞了你們。”
向瑞珠寶珠冷哼了聲,秦可卿便拉著香菱往裡麵走了。
嶽淩笑著搖頭,與身後兩個丫頭道:“你看,我早與你們說了,背著可卿,她定是心有不悅的。這等事哪裡瞞得過彆人?”
瑞珠寶珠吐了吐舌頭,臉上則是沒有一點要反省的意思,甚至有幾分得意。
嶽淩無奈扶額,暗道:“房中女孩子太多,也當真不是件好事,還是不管她們之間的事了……”
進了浴室,秦可卿氣哼哼的為香菱搓洗起了身子,好似將氣都發泄在她身上了一樣。
可香菱一個江南女子,皮膚細膩,吹彈可破,哪受得住她這般蹂躪,沒幾下便紅著眼求饒了。
“姐姐,姐姐,輕點輕點……”
秦可卿撇了撇嘴,“你在侯爺床上的時候,叫得可比這聲酥軟多了,再叫幾聲我聽聽?”
香菱紅了臉,委屈得又轉回頭,也不好意思再吭聲。
輕歎了口氣,秦可卿溫聲道:“方才是我說得輕挑了,妹妹彆往心裡去。”
香菱輕輕嗯了一聲,寬慰道:“瑞珠寶珠,並非是不忠於姐姐,姐姐寬心些。”
畢竟這兩個丫頭,是隨著秦可卿一塊從秦宅逃難來的,曾為了她的幸福,不惜犧牲她們自身。
這份情誼是無法磨滅的,而如今過上了好日子,秦可卿卻少了與她們的關照,也不由得失神考慮起來。
“也是我的過錯,還隻當她們兩個小娃娃呢。說來,她們比林妹妹還大兩歲呢,瑞珠更是到了該說媒的年紀了。”
搖了搖頭,秦可卿慢慢走向一旁木櫃,想要取些新的棉巾來。
才打開,卻見裡麵跪坐了一人,驚得秦可卿尖叫連連,後退了數步,坐在了地上。
香菱被嚇得不輕,趕忙起身去扶了秦可卿,再定睛看木櫃裡麵,一臉緋紅的紫鵑,赤身裸體口中還喘著粗氣,身下墊著的棉巾,更是不堪入目的形狀。
秦可卿回過神來,扶著又摔了的屁股揉了揉,再看向這狀況,不覺好笑道:“雪雁還在上麵找你去灶房呢,我看你也是真餓了,不如早點去找她。”
紫鵑支吾道:“可卿姐姐,香菱,你們千萬彆把今日的事傳出去。不然,不然我以後在府裡就沒法做人了……”
秦可卿忽得眼前一亮,嬉笑著起身,“哦?你說的可是偷窺老爺,在木櫃裡自瀆的事?”
紫鵑垂著頭,點了點頭,不好意思與二人對視。
秦可卿卻上前勾起了她的下顎,吐氣如蘭,道:“那要看你的表現了,我正有一事,想要你去做呢。”
紫鵑詫異的抬頭,“什麼事?傷天害理的我可做不來的……”
秦可卿掐了掐紫鵑的臉蛋,“你想什麼呢,我想說的是,讓你幫我拿林妹妹的一件衣服出來,寬鬆些的。”
紫鵑眼睛眨眨,驚愕道:“你,你想?”
秦可卿瞪眼,道:“怎麼?你不做?”
紫鵑慢慢又垂下了頭,搖了搖道:“好……”
“香菱,你要不要一件?”
“不了不了。”
“也是,你可以偷拿寶妹妹的。”
香菱:“……”
……
京城,永定河,
已近三月,船隻繁多如星,共同交織在運河上。
京城郊外的碼頭也很是忙碌,比肩接踵的堆滿了人。
官船緩緩靠岸,落下了船板,自有人在岸上讓路。
原因無他,這艘官船上打了“嶽”字旗,是安京侯入京了!
但碼頭邊,並沒官兵列隊迎接,一眼望去也沒有宮輦停靠,嶽淩不由得謹慎了幾分。
低調的驅車融入人流中,一行車隊,便悠悠蕩蕩的開往了正陽門。
一彆八載,正陽門已經不是京城的南大門了,經嶽淩提議,在南門外修葺了外城,又為京都添了四個城門。
城牆上,也沒了戰爭的痕跡,坊市間熱鬨非凡,處處炊煙,物阜民豐,嶽淩看得也十分順心。
曆經八載,大昌徹底從戰爭的後遺症中走了出來,也是隆祐帝勤政愛民的表現。
車隊徐徐來到城門下,嶽淩才見得和守城官兵一齊,列在門樓下等候的鎏金宮輦,便先行下馬上前迎接。
“夏公公,許久不見。”
夏守忠拱手行禮,道:“一彆八載啊,安京侯的風采依舊是如此耀眼。隨咱家來吧,陛下在宮中恭候多時了。”
嶽淩頷首,“謝公公好意,我還是騎馬吧?”
夏守忠微微一怔,而後又笑著搖頭,“這八年安京侯曆經風風雨雨,果然與舊時不同了。舊時,侯爺必定會與咱家在宮輦上暢談一路。”
“侯爺可知,陛下在我出門時叮囑過什麼話嗎?”
嶽淩搖頭,“還請夏總管不吝賜教。”
夏守忠頷首:“陛下與你憂心是一處,特意叮囑咱家一切照舊。所以,侯爺安心,還是上宮輦來吧。”
既有此言,嶽淩便不再三推四請,踩著腳凳上了宮輦。
宮輦啟動入皇宮,嶽淩才要開口閒聊時,卻見一隊賈家的人,對向出城,去了他府邸的車隊前傳信。
夏守忠也留意到了窗外的這一行人,轉過頭,與嶽淩道:“侯爺放心,在這個節骨眼上,賈家不敢如何作鬨的。多半是來人傳信,想要討好侯爺,攀個交情。”
嶽淩眨了眨眼,問道:“哦,京城裡近來有什麼說法?”
夏守忠笑道:“陛下要封賈家大姑娘為賢德妃,賈家豈敢在這個時候生事?量賈家那位老封君就算老糊塗了,也不敢。”
嶽淩點了點頭,安下心來。
他擔憂,倒不是擔憂賈家有什麼權勢。
實話說,如今的賈家即便封了個貴妃,對嶽淩來說還是太不值一提了。
隻是前幾次,進榮國府時,總是要生出一些不好的是非來,著實令人作嘔。
如蛆蟲一樣,不怕但沾染上了會惡心。
“陛下竟會選妃?”
嶽淩麵上微微詫異。
夏守忠意味難明的望了嶽淩一眼,而後搖頭笑笑。
……
“林姑娘,有榮國府上的人來請,說邀您過去坐一坐。”
雪雁打著轎簾,方便賈芸往裡麵傳著話。
林黛玉蹙了蹙眉,疑惑道:“要我去坐坐?可是有事?”
“無事,隻是說府上姊妹倍加想念,想要林妹妹回京之後去府裡一遭。”
聞言,林黛玉不由得看向旁邊側坐的薛寶釵。
薛寶釵抿了口茶道:“榮國府的那些姑娘在府邸裡能傳出什麼話來,她們哪有這個地位?這必然是二太太或老太太的意思,可又不明說,真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過,榮國府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妹妹要想去走走,我們陪著便是了。”
聽了薛寶釵的話,林黛玉垂首思忖起來。
榮國府對她來說,當真是個是非之地,初次來便有賈寶玉發瘋摔玉,第二次賈寶玉攔著去路非要來搭話,第三次她和薛寶釵聯手給賈家蓋了不好的名聲。
可以說每一次都有事故,沒留下好印象。
對於薛寶釵而言,初次到賈府也是據理力爭,得罪了不少人。
而同乘此間馬車的秦可卿,也是被爹爹賣給了賈府,對榮寧兩府都沒好印象。
除此以外,還有紫鵑,晴雯在賈家不受待見的丫鬟。
瑞珠寶珠還受過寧國府的拷打。
此刻,眾女都看向林黛玉,等候著她發話。
林黛玉蹙了蹙眉,道:“告知芸管家,我們不去,若是賈家姊妹們想相見,我們在安京侯府設宴迎接。”
眾女繃緊的神經,片刻便鬆了下來,相互擊掌,個個喜笑顏開。
薛寶釵和秦可卿相顧一笑,還是秦可卿頷首道:“嗯,林妹妹已經初步有安京侯府夫人的模樣了,超品誥命可是他榮國府隨便扯幾句話,喚個下人來,便能請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