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切情話。
林黛玉粉中透紅的臉頰,看得嶽淩也心神蕩漾起來,捉弄的心思就更重了。
挪開了林黛玉的手,嶽淩俯身貼近,抬眼望著遠處看熱鬨的小姑娘們,有意高聲問道:“你方才說了,口頭說證明不了心意,要不要再親你一下?”
林黛玉遠遠低估了嶽淩臉皮的厚度,這句調侃的話一出,更是招架不住,連連後退躲避開,扯開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臉,小聲呢喃道:“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我全信了嶽大哥的話,可就饒了我吧,姊妹們都還看著呢。”
嶽淩卻步步緊逼,又上前問道:“當真?林妹妹要以為我在自家府邸裡說也當不得真的話,大可繞著大街喊一遍。”
林黛玉被惹得羞惱,當知道嶽淩是故意讓她在姊妹們麵前出糗,紅著臉抬起頭,一瞬間便將手中的帕子塞進了嶽淩的嘴裡。
“呸呸呸,你也不嫌害臊!若是真這麼做了,你可莫要再來見我!”
說著,林黛玉便提起裙擺,慌不擇路的逃了。
眾女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嬉笑拍手叫起好來。
待林黛玉跑沒了蹤跡,嶽淩才也笑著望向一旁的姑娘們,“好了,就彆在這邊圍著了都回房去吧?”
“侯爺真壞!”
“侯爺羞羞!”
小丫頭們在嶽淩麵前經過時,也忍不住扮鬼臉來挑釁。
“老爺,林妹妹不讓親,親我嘛。”
話音剛落,人群中便撲出了一個身影,要撞進嶽淩懷裡。
幸好嶽淩今日沒喝酒,反應快得多,閃開一個側身,隻一手接住來人的身子,幫她穩住了身形,免得一頭栽到欄杆下麵去。
“彆胡鬨,還不快些回去做事?”
秦可卿撇了撇嘴,意猶未儘道:“老爺,你都多久沒碰過我了。林妹妹不與你親熱,讓我來嘛,就穿老爺您設計的那幾款肚兜,好不好?”
側身靠在嶽淩身上,纖纖玉手在嶽淩胸前畫起了圈,嫵媚的扭動著腰肢,還在耳邊吹了口氣,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哪怕要我裝作林妹妹的樣子,喚老爺作嶽大哥也行嘛。”
嶽淩趕快將秦可卿推了出去,正了正自己的衣襟。
他可是正經人,本來是一時興起捉弄林黛玉的,沒想到給自己招惹了個麻煩過來。
留意到本紛紛散去的丫鬟,見得有新熱鬨,又重新湊了回來,嶽淩不由得板著臉色,低聲道:“林妹妹不是說,和你們約法三章了嗎?”
秦可卿吐氣如蘭,依舊是那副攝人心魄的媚態,“林妹妹隻說不能去老爺房裡胡鬨,又沒說在後山的庭院裡不行……後山上開了成片成片的花海,老爺可有雅興隨我去看看?”
嶽淩汗顏,也隻好溜之大吉。
“你去看吧,我暫且沒這雅興,回見。”
被甩在廊道中的秦可卿,當是捉不住嶽淩,隻好氣憤的跺了跺腳,“真是的,奴家這點願望老爺都不滿足,真真是吝嗇了!”
又見身旁小丫鬟笑成了一團,秦可卿瞪眼,叉腰道:“都看什麼熱鬨呢,再看,下次再出那羞人的肚兜,讓你們先去試穿!”
小丫鬟們各個漲紅臉,一哄而散了……
……
房內,
一身著紗衣的少女,正在案旁扶著腦袋,癡癡出神。
時值夏日,天氣是越來越熱了,也讓她的心愈發不平靜,焦躁的厲害。
自豐雪閣露了一次麵之後,薛寶釵便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已有數日。
她實在不知以何等顏麵,再與姊妹們相處,與林妹妹訴說心底委屈,更不知怎麼見嶽淩。
女子的名聲比什麼都重要,而她也算是沾了嶽淩的光,名聲在外了。
一想到各家夫人誇讚她善房中事,對於男女之歡,了解頗深,薛寶釵就好似身上有蟲子在爬。
再一想,如今這褻衣風頭正盛,她的名聲也會隨之傳遍各處,薛寶釵更是沒臉見人了。
又敲了一遍算盤,生意果然還是越發紅火了,完全沒有消退的跡象,薛寶釵的意誌卻快消退了。
“姑娘,你今個又沒出門呀。”
鶯兒和香菱結伴歸來,順路去灶房先帶了些吃食回來,放在了薛寶釵麵前。
薛寶釵卻完全不理會兩人,還在怔怔出神。
香菱最不善安慰人了,見這局麵,也隻好與鶯兒一對視,去外麵拾掇屋子去了。
而自小便和薛寶釵一同長大的姊妹鶯兒,便再一次肩負起寬慰薛寶釵的重任。
按理說,薛寶釵學貫古今,人情通達,本不該有這種情況,可人總是有鑽牛角尖的時候。
而在薛寶釵身邊熏陶久了,鶯兒自以為除了她以外也無人能勝任此份工作了。
自告奮勇的來到薛寶釵身邊,才剛坐下,反而是薛寶釵先開口問道:“我早就想問你了,為何林妹妹喚你去與她們一同去妙玉師傅那學經文,香菱也就算了,你又是何故呢?”
“這……”
薛寶釵的突然襲擊,讓鶯兒猝不及防,“應當是林姑娘不想讓我不合群吧,排除我一個多尷尬呀……”
薛寶釵整個人都扭轉了過來,直勾勾的盯著鶯兒,蹙眉問道:“林妹妹可不是這般得過且過的人,恰恰相反,但凡是林妹妹的安排,總會是有緣由的。”
“且按理說,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本就不該去合她們的群。是不是,你在背後多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主仆出現了信任危機,對於鶯兒來說,這是莫大的事了。
她慌忙舉起手來,發誓道:“姑娘,你是知道我的,我對你一直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鑒,若是我包含私心,定叫我……”
“行了行了!”
薛寶釵扯下了她的手,打斷了她的毒誓,“量你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鶯兒吐了吐舌頭,乖巧坐在了一旁。
“姑娘,那你用些蜜餞?等過會再去堂上用晚膳?”
薛寶釵根本沒有胃口,坐回了案前,搖搖頭道:“你們出去尋彆人玩鬨去吧,讓我自己在房裡靜一靜。”
本就有些心虛的鶯兒,簡直如蒙大赦,扯著在一旁打掃的香菱,快步便出了門。
隨著關門聲一落,薛寶釵整個更是無精打采的趴在了桌上,全沒了方才的氣度。
“這到底該怎麼辦,我本以為和侯爺有相敬如賓的關係就不錯了,可這麼多年過來,卻也慢慢有了私心,而且在揚州的時候,侯爺可還抱了我呢,我也表明心意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