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李善長就算出了幾個數字。
整個大明現在有七千多萬的丁口,換算下來大概就是一千五百多萬戶到兩千萬戶之間。
取最大值兩千萬戶,再按照每五十戶為一社來計算,大概就是四十萬所社學。
一所社學,建設方麵的費用其實很低,可能連十貫錢都用不到,真正的大頭反而在於朱皇帝所說的衣食、書本、筆墨的費用。
兩千萬戶人家,起碼得有一千萬的適齡生員吧?
再按照每個生員每年花費五貫錢的衣食、書本和筆墨費用,這就得花出去五千萬貫。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增設船廠大概要花費兩百萬,廣建社學要花掉差不多四百萬,而花到生員身上的足足有五千萬,整個七千萬兩白銀的息子錢,算來算去竟然隻剩下一千四百萬兩?
不對。
還有縣學和府學。
縣學和府學的標準一定是高於社學的,相應要承擔的花費也更多。
即便現在每個縣都已經有一所縣學,朝廷隻需要承擔新建縣學的費用,也足足有一千多所縣學。
再按照每所縣學一百貫錢的建設費用來算,這又是十萬貫。
要是再加上縣學生員的衣食、書本和筆墨花銷,可能又得花去兩百萬貫左右。
府學呢?
所以,最後剩下的可能隻有一千萬貫不到?
從七千萬兩白銀,直接縮水到不足一千萬,李善長隻感覺自己的心尖子都在滴血。
疼,太他娘的疼了!
李善長越想越是心疼,忍不住向著朱皇帝拱手拜道:“上位,光是這方麵的花費,差不多就得有個五千萬貫,甚至可能都不夠。”
朱皇帝卻絲毫沒管李善長是如何心疼,反而笑眯眯的敲了敲桌子,說道:“正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這是那個狗東西隻給咱弄回來七千萬兩,要是他給咱弄出來七萬萬兩,咱敢花萬萬兩在教育上。”
“咱就一句話,無論花費多少錢財在教育上,咱都不嫌多,咱不怕大明的讀書人太多,隻會嫌大明的讀書人太少。”
李善長和劉伯溫不太想搭理朱皇帝。
隻?
憑空多出來七千萬兩,你朱重八居然說是“隻弄回來七千萬兩”?
我呸!
朱皇帝又繼續說道:“最後剩下的銀兩,不管有多少,咱都打算把他們分作三份來用。”
“第一份用來推進常平倉和預備倉,繼續多建預備倉,多多購買存儲糧食以備災年。”
“正所謂民以食為天,老百姓手裡有糧食,知道朝廷有給他們備下的糧食,在麵對災年的時候才能做到心裡不慌。”
何止於此?
更加重要的是,老百姓知道朝廷有給他們備下的糧食,不僅僅隻是在麵對災年的時候心裡不慌,更多的還是一旦麵對叛亂、外敵,老百姓們會因為這些糧食而站出來。
“第二份,就用來推進壓水機。”
“水患隻能靠疏浚河道來慢慢治理,乾旱卻能靠著壓水機立竿見影。”
“至於說這第三份麼……”朱皇帝笑了笑,說道:“咱打算全都撥給登州大學。”
隨著朱皇帝的話音落下,李善長和劉伯溫當即都愣住了。
差不多一千萬貫的錢財,拿出三百萬來搞常平倉可以理解,拿出三百萬來推廣壓水機也能理解。
關鍵是直接撥給登州大學三百萬貫?
那他娘的可是三百萬貫,都頂得上一成的國庫了!
你朱重八可真是夠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