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灰色烏雲如陳舊棉墊般壓在半空,巨石砌成的尹更斯湖萬生神廟石台上,帶著閃亮王冠的查理尼三世站在高聳的了望塔前,拖著華麗的王袍在綿綿細雨中來回踱步,突然將手中的權杖舉到麵前,威嚴地打量著圍在台前的人們大聲道,“兄弟們,我親愛的臣民們,你們的勇氣讓我倍感欣慰,整個伯尼薩帝國因為你們而深受鼓舞!”
台下濕漉漉的人們有些遲鈍地互相看看,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東張西望。
看到人們不為所動,查理尼三世微微一笑,向台下擺擺手,讓換了身新衣服的墓地看守人托姆勒走上台,查理尼三世又環視眾人道,“你們認識他是誰嗎?”
“棺材板托姆勒!”有人起哄地大聲道。
查理尼三世撇起嘴角,順勢調侃道,“看來你們對他的了解程度,就如熟知人生儘頭是什麼,儘管這個綽號不太好聽!”
看台下的人們爆發出哄笑,查理尼三世扮了個鬼臉繼續道,“他曾經是個平凡的人,一個忠誠善良的人,一個恪守職責的人,兢兢業業為那些逝去的人送行並讓他們得到安息,從來沒有失職放棄,這是種偉大的精神!”說著用力拍了拍身邊身體萎靡耷拉的托姆勒。
托姆勒身體顫抖地向前走了一步,抬起被細雨淋濕的腦袋,張著乾裂的嘴唇,眼神遲鈍地望著眾人,聲音顫抖強忍著蹦出幾個字道,“我我艾蒙派提王室萬歲!”
看著托姆勒緊張、笨拙的樣子,人們爆發出轟然大笑。
麵色紅潤的查理尼三世挺了挺胸,再次亢奮激昂道,“就是這個實實在在的男人,用自己精準的射擊,擊退了厄姆尼人數次進攻,讓他們在這十幾天裡無所作為,隻能在尹更斯湖裡兜圈子,而你們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潛力,有自己都難以想象的能力,為了保衛我們的帝國而建立功勳,這是神賜予你們的神力,隻要你們擁有足夠的勇氣,擁有足夠的忠誠,麵對敵人視死如歸,神便會護佑我們伯尼薩,永遠站在咱們這邊,就像這不時降臨的小雨,澆滅厄姆尼妄圖燒毀盧卡斯森林的火苗,這是勇氣和忠誠的神跡,它會讓我們邁過恐懼的溝壑,感受與神同在的境界,飄忽之間那種間隙,穿過之後的蜿蜒,聖子拂袖蕩起仙塵,又像繁星一樣落入人間,落入你的心中,耀眼的五光十色炸裂讓人炫目,就像湖麵那些長梭般的戰艦突然垮塌,雖然將湖麵像黑幕般覆蓋,但開裂的縫隙會將光輝溢出如同麥種裂芽般帶來希望”
看著查理尼三世認真遠眺、慷慨宣講的樣子,人們紛紛回頭踮腳,試圖望向工事牆後空蕩的湖麵,不禁開始互相交頭接耳。
高台邊的迪奧多看到查理尼三世放大的瞳孔和莫名其妙的囈語,快步走上台攙扶著查理尼三世道,“王上,有緊急公文需要您審閱,對立功者的獎賞由我來宣讀吧!”說著將雙眼放空的查理尼三世攙扶到台下。
看著表情凝固、身體呆滯的查理尼三世被人扶到皇家馬車中,旁邊戴著遮雨篷帽的培歌湊近特拉蘇耳語道,“伯尼薩帝國快要完蛋了!”
特拉蘇看看左右,緊挨著培歌道,“為什麼這樣說?”
“你沒發現嗎?王上為了提振精神,吸食烏喉霜過度,剛才演講時產生了幻覺!”培歌壓低聲音道,“精神混亂會做出愚蠢的決策!”
特拉蘇看著神色緊繃的培歌,眨眨眼道,“咱們前幾天輕而易舉擊退了厄姆尼人的進攻,看來他們的戰力也沒有那麼強!”
“嗬!”培歌輕聲嗤笑道,“那是試探性的攻擊,厄姆尼人已經有上千艘艦船進入尹更斯湖,而且前幾天那麼突然發起攻擊,是非常凶悍的,沒想到你比我還沒有經驗!”
特拉蘇笑道,“您參與過幾次大戰,現在確實有見地!”
培歌得意地昂起頭,做了個噓的手勢。
而神廟石台上的元老迪奧多大聲道,“可能我說不出足夠對你們表達敬意的話,所以元老院決定用真金白銀,來獎賞那些為保衛帝國而做出貢獻的人,今天將賞賜托姆勒一百二十枚施洛華金幣,並在戰後授予他安魂侯爵位,以示他的功績。”說著將袋沉甸甸的金幣塞到托姆勒懷中,隨即又抬頭看看依舊如針尖般麻密的小雨和台下人們瞪大的眼睛,忙補充道,“其他在昨天保衛戰中表現英勇的士兵,也會給予相應的獎賞,名單都已張貼在指揮使帳篷外的樹上,請各位自行去領取獎賞,如果那張獎賞名單被雨淋濕了,就去找各自的軍士長或者千夫長,他們知道名單內容,也會給你們分發賞金。”
眾位身穿紫袍的元老在仆人們護送著鑽進各自馬車躲雨,神廟石台前的人們瞬間一哄而散,向樹林邊緣的鹹乾場軍營湧去,靠在樹上叼著煙鬥的法務官奧德賽甩了甩毛呢寬簷帽上的雨水,一把拉住從身邊走過的托姆勒,盯著他手中那袋沉甸甸金幣道,“這下你可發大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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