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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獵奴”(1 / 2)

巨石城外的清晨,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壓著天際,微涼的秋風卷著碎葉掠過萊德公墓。後幾棵高大的金色槐樹在風中劇烈搖曳,金黃的葉片相互摩擦,發出“嘩嘩啦啦”的喧囂聲,仿佛無數金幣在陶罐中翻湧。而在公墓鏽跡斑斑的簡易柵欄前,十幾名身著法務所靛藍色長衫的男人正用軍靴猛踢斑駁的木門,沉悶的“咚咚”聲裡裹挾著焦躁——靴底蹭過地麵枯葉時,揚起的塵埃在斜射的晨光中劃出渾濁的軌跡。

不消片刻,墓地看守人托姆勒從公墓外拐角處那幾大堆腐爛木材後跌跌撞撞跑出,朽木堆裡滲出的墨綠色汁液在他褲腳凝成醜陋的斑塊。他佝僂著腰,像拖拽一袋受潮的穀物般拖著個人,滿臉諂媚的褶子幾乎堆到眉骨道:“人被我帶來了,他沒跑...沒跑,我在農莊牲口棚的乾草堆裡找到的。”他的聲音因跑動而發喘,尾音在秋風中顫巍巍地散開。

法務官戴文不耐煩地扯開蒙在臉上的粗麻布,那布料因長期使用而泛著油光,散發出股黴味。他盯著托姆勒身後那個蹣跚的身影,眉頭緊鎖低掃過老人沾滿酒漬的衣領,又誇張地翕動鼻翼道:“你給我找了個酒鬼?”鼻腔裡溢出的冷哼驚飛了柵欄上停歇的灰雀。

那個頭發如亂麻糾結、胡須沾滿酒漬的老人突然抬起頭,渾濁的眼球裡迸出絲怨懟道:“你太小看我了,我曾經...是最好的獵奴人,沼澤地沒有我不...不熟悉的地方。”話音未落,他的膝蓋像被抽去骨頭般一軟,身體重重晃了個趔趄,腰間懸掛的錫酒壺與鐵鉤相撞,發出“哐當”的脆響。

托姆勒慌忙上前扶住老人,指尖觸到他嶙峋的肩胛骨時,感覺像握住一截枯樹枝。他扭頭對戴文擠出笑容,唾沫星子在晨光中閃著亮道:“他就是鐵鉤卡瓦,天生的獵奴人,絕對的好向導,正兒八經的高手。”說這話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老人後腰那把磨得發亮的鐵鉤——鉤尖還殘留著暗褐色的鏽跡,像凝固的血痂。

“直接叫我...“老鐵鉤”卡瓦就行。”老頭兒卡瓦打了個深長的酒嗝,濃烈的麥酒氣味混雜著沼澤腐葉的腥氣撲麵而來。他說話時,缺了半顆的門牙漏著風,舌尖無意識地舔過乾裂的嘴唇,目光陰毒低斜睨著眼前的這幾個藍衫男人。

法務官戴文再次打量這個背著高過頭頂緊實麻布包的老頭道:他的鹿皮靴後跟已磨得扁平,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拖出歪斜的印記;麻布包的邊角露出半截彩色羽毛,隨著他搖晃的身體輕輕顫動。法務官氣呼呼地不停搖頭,皮革手套攥得“咯吱”響,但最終還是將麻布重新裹到嘴上——那布料過濾了酒氣,卻擋不住老人身上散發出的、混雜著汗酸濕氣的怪味。“鐵鉤?好吧,好吧,沒時間了,咱們現在就出發。”他的聲音透過麻布變得甕聲甕氣,說完便狠狠瞪了托姆勒一眼,眼白裡布滿血絲。

被瞪的托姆勒立刻堆起笑,雙手在粗布褲子上搓出“沙沙”的聲響道:“祝你們大告成功,一路順風,肯定會收獲滿滿!”他邊說邊伸手去推柵欄門,生鏽的合頁發出“吱呀”的呻吟。然而手掌尚未觸到門板,後領就被猛地攥住——法務官戴文的手指像鐵鉗般陷進他的脖頸,冰冷的笑意順著脊椎爬上來道:“慢著,鑒於你給我們找了一個這樣的‘好手’,你也得和我們一起去。”話音未落,靛藍色的製服已被他扯下扔在地上,露出裡麵暗灰色的鹿皮軟甲,甲片在晨光中泛著冷硬的光。

托姆勒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喉結上下滾動著剛要辯解,就被兩個蒙著黑布的高大身影架起。粗糙的麻繩勒進他的手腕,拖拽時膝蓋擦過石子路,發出“嘶啦”的破皮聲。他眼睜睜看著公墓在身後縮小成模糊的黑點,秋風卷起他掉落的勺鬥帽子,在空中打了個旋,落進那片腐爛的木材堆裡。

四匹健碩的黑馬噴著白氣,拉著大篷車在碎石驛道上狂奔。車輪碾過凸起的石塊時,車廂發出“哐當哐當”的巨響,震得車幫的鐵皮“嘩啦”作響。托姆勒蜷縮在車廂角落,顫抖著掀起窗口褪色的藍布簾——外麵的森林像墨綠色的潮水向後退去,粗壯的樹乾上纏繞著深紫色的藤蔓,葉片在風中翻轉出銀白的背麵,像無數隻晃動的手掌。寒意順著縫隙鑽進衣領,他猛地打了個寒噤,回頭看向戴文時聲音都在發顫道:“我去了也沒用......”話未說完,一記鐵拳已砸在他的鼻梁上,溫熱的血液“噗”地濺在車廂木板上,在塵土中開出妖異的紅花。

驛道仿佛沒有儘頭,車輪與石子的撞擊聲在空曠的林間回蕩。當馬車終於在森林邊緣停下時,潮濕的沼澤氣息撲麵而來,帶著腐爛水草和淤泥的腥甜。法務官戴文率先跳下馬車,皮靴踩在泥地上發出“噗嗤”的聲響。他望著驛道儘頭霧氣繚繞的恩格特部落——那些低矮的密碼茅草屋像趴在泥地裡的癩蛤蟆,幾縷灰黑色的炊煙歪歪扭扭升上天空。早已等候在此的幾個沼澤人迎了上來,他們赤裸的上身塗著紅白相間的油彩,耳垂上懸掛著曬乾的蛇頭標本,其中一人指向東南方向時,臂彎的骨製手環發出“哢嗒哢嗒”的輕響。

法務官戴文對指路的沼澤人視而不見,轉身一把薅住“老鐵鉤”卡瓦的衣領。老人的麻布包帶子被扯得緊緊勒進肩膀,他能聞到戴文呼吸中殘留的煙草味道:“去哪打獵最安全?”戴文的聲音壓得很低,唾沫星子濺在“老鐵鉤”卡瓦布滿皺紋的手背上。

“老鐵鉤”卡瓦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宿醉的眩暈讓他眼前的盧卡斯森林都在旋轉。參天的樹木遮天蔽日,陽光隻能透過葉隙灑下斑駁的光點,落在腐葉層上像撒了一把碎金。他咂了咂乾燥的嘴唇,牙齒間還殘留著昨夜烈酒的苦澀道:“去塔布提...容易撤離,但那裡有古怪的...妖獸,而且那個喬瑪部族也很凶;去長灘塗會有運貨的沼澤人,但容易被發現遭受圍攻,哈哈哈...”說到最後,他突然爆發出沙啞的大笑,笑聲在林間碰撞,驚起一群棲息在樹洞裡的蝙蝠,“撲棱棱”的振翅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法務官戴文的手指狠狠掐進“老鐵鉤”卡瓦的鎖骨,乾柴般的身體在他手中晃蕩,麻布包上的羽毛劇烈抖動道:“老子們不想進沼澤,最好他媽能躲在樹林中捕獵。”他的聲音裡透著不耐,靴底碾過地麵的枯枝,發出“哢嚓”的斷裂聲。

“老鐵鉤”卡瓦半眯著眼,渾濁的瞳孔裡映出戴文焦躁的臉,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帶著幾分醉意的賣弄道:“不容易,沼澤人不喜歡靠近森林,除非有特殊原因...”風穿過樹林的呼嘯聲中,他的話語像斷線的珠子,斷斷續續地散在空氣裡。

法務官戴文盯著鐵鉤卡瓦那布滿血絲的雙眼,聞著這個宿醉未消的老人身上還散發著濃烈的麥酒與沼澤淤泥混合的酸腐氣息。他怒不可遏地轉過身,薅住托姆勒的衣領道:“我知道你也來過這裡,哪裡能捕捉到他們,並且能全身而退,如果這趟空手而歸,我就把你們兩個扔在這裡,讓那些翹奇把你剝了皮喂魚。”戴文的聲音裹挾著唾沫星子,砸在托姆勒蒼白的臉上,他腰間懸掛的鐵劍隨著動作撞擊著甲胄,發出“哐啷”的脆響。

臉色蒼白的墓地看守人托姆勒喉結劇烈滾動,渾濁的眼珠在眼窩裡飛快轉動。他慌忙湊近戴文,鼻尖幾乎碰到對方沾著草屑的皮甲,壓低的聲音裡帶著顫抖道:“我以前聽那些人說過,他們喜歡扔些讓人好奇的東西,誘惑那些沼澤人靠近樹林,然後再抓獲他們。”說話時,他袖口磨破的線頭在秋風中輕輕晃動,露出手腕上一道陳舊的刀痕。

法務官戴文粗重的鼻息噴在托姆勒額角,他不耐煩地點點頭,皮革手套攥得“咯吱”作響道:“去哪裡設置這樣的陷阱?”陽光穿過林間縫隙,在他半邊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宛如盤踞的毒蛇鱗片。

墓地看守人托姆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猛地後退半步,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道:“這我可不知道,我沒參與過獵奴,隻是聽說。”話音未落,他突然轉身抓住“老鐵鉤”卡瓦那個綴滿銅鈴的碩大背包,瘋狂搖晃中鈴鐺發出刺耳的“叮當”聲道:“你你這個傻逼,快點兒說的那個角在哪裡?那個捕獵的最佳地點...要是不說...你他媽以後彆再想讓我請你喝酒。”他的指甲深深嵌進粗麻布,帶出幾縷暗褐色的線頭。

“老鐵鉤”卡瓦被晃得像風中殘燭,他用力掙脫托姆勒的手,骨節碰撞發出“哢吧”的輕響。仿佛被冷水澆頭般,老人猛然晃了晃腦袋,酒氣從毛孔裡蒸騰而出道:“鮮花灣最合適!就在那裡...跟我來。”他說話時,缺了半截的牙齒漏著風,舌尖無意識地舔過乾裂的嘴唇,露出抹詭異的笑容。

刹那間,“老鐵鉤”卡瓦仿佛被遠古獵神附體,醉意瞬間從他渾濁的瞳孔中退去。他邁開依舊打晃的大步,腰間鐵鉤摩擦著靴筒發出“噌噌”的聲響,邊走邊打著震耳的酒嗝道:“帶好裝備,結實的繩索,鐵鉤、錫酒瓶、破衣爛鞋,任何花裡胡哨的東西,隻要鮮豔看著很漂亮就行,沼澤人會為了一個小頭飾而冒風險,他們對美的著迷與執著簡直像中了毒。”他的麻布包在跑動中拍打著後腰,露出裡麵五顏六色的羽毛頭飾,在陽光下閃爍著虹彩。

戴文與手下們驚愕地看著判若兩人的“老鐵鉤”卡瓦——方才還步履蹣跚的醉漢,此刻竟像經驗豐富的老獾般在林間穿梭自如。他們不由自主地跟在後麵,皮靴踩過枯枝發出“哢嚓”的斷裂聲,驚起的灰雀撲棱著翅膀,在樹冠層灑下細密的羽屑。

穿過掛滿紫色藤蔓的林帶,一大片絢爛的花海突然撞進眼簾。湖岸邊的草地被各色花朵覆蓋道:豔紅的秋牡丹、明黃的毛茛、淡紫的勿忘我,在秋風中織成流動的錦緞。濃鬱的花香混合著湖水的腥甜撲麵而來,即便秋意已將草葉染成金黃,這片花田卻始終保持著盛夏的絢爛。獵奴者們仿佛被無形的手牽引,腳步虛浮地要向這片花海走去,有人甚至無意識地伸出手,想要觸摸那些在風中搖曳的花瓣。

“老鐵鉤”卡瓦見狀,像被點燃的爆竹般衝上前,布滿老繭的手掌“啪、啪”地甩在眾人臉上。清脆的耳光聲在花海中回蕩道:“清醒,清醒,彆被迷惑住。”他的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昨夜的酒漬,甩動時濺出幾滴暗黃色的液體。

挨了打的獵奴者們猛地驚醒,有人捂著發燙的臉頰嘟囔道:“這個地方真邪門。”他的目光掃過那些花瓣邊緣泛著詭異銀光的花朵,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著。

“當然,這裡一年四季都鮮花盛開,確實詭異。”“老鐵鉤”卡瓦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他像壁虎般貼著地麵滑入樹林邊的草叢,枯枝敗葉在他身下發出“沙沙”的輕響。老人賊眉鼠眼地四下張望,鷹鉤鼻幾乎要碰到沾著露珠的草葉。

眾人慌忙效仿,荊棘劃破衣料的“嘶啦”聲此起彼伏。法務官戴文趴在“老鐵鉤”卡瓦身側,鼻尖嗅到泥土中混雜的腐朽氣息,他急切地壓低聲音道:“怎麼了?”腰間的匕首因動作而晃動,刀柄上鑲嵌的綠鬆石在陰影中閃爍著妖異的光。

“老鐵鉤”卡瓦費力地卸下背後的麻布包,包角的銅鈴被他用破布裹住,避免發出聲響。他伸出枯樹枝般的手指放在唇邊,喉間發出“噓”的氣音道:“那個女人在那兒,必須等她離開,咱們才能布陷阱。”陽光透過花葉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宛如爬動的蛛網。

看著“老鐵鉤”卡瓦煞有介事的模樣,戴文的手不自覺地按上劍柄,鐵護手與甲胄摩擦發出“刺啦”的輕響。他狐疑地掃視著花海,嘴裡低聲咒罵道:“你他媽要是瞎說,我現在就弄死你。”唾沫星子落在麵前的三葉草上,驚飛了一隻正在采蜜的藍紫色蝴蝶。

“噓噓噓。”“老鐵鉤”卡瓦的噓聲突然變得急促,隻見花叢深處,一個赤裸的身影緩緩站起。女人烏黑的長發垂到腰際,在陽光下泛著緞子般的光澤,水珠從發梢滴落,砸在豔紅色的花瓣上,濺起細碎的水花。她妖嬈的身段被各色花朵簇擁,宛如從花海中誕生的精靈,獵奴者們的呼吸瞬間停滯,隻能聽到自己心臟“咚咚”的狂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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