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克斯洛城寬敞的廣場大街被春日陽光鍍上了層金色,連石板縫隙裡的苔蘚都泛著瑩潤的光。成千上萬的人們擠在士兵排列的長矛護欄旁,鐵矛的寒光與人群的熱浪交織,每個人都踮腳翹首,脖頸伸得像雨後的鵝,觀看著艾蒙派提皇室的儲君新婚遊行。道旁的房屋陽台上插滿了紅藍相間的王室旗幟,風一吹便“嘩啦啦”作響,像無數隻振翅的彩蝶掠過頭頂;窗台上的陶罐裡,天竺葵與金盞菊開得正盛,花瓣被風吹落,飄在遊行隊伍即將經過的路麵上。
虔世會主教馮格在眾修士的簇擁下,於遊行隊伍最前方緩步而行。他脖領係著金扭花繩,繩結處墜著顆鴿蛋大的紫水晶,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紅色錦緞長袍拖曳在地,邊緣繡著的金線在光下流轉,仿佛拖著一條熔化的河流,每一步都在地麵掃過細碎的光斑。三層法衣布滿橢圓形金繡,在陽光下金光閃閃,襯得肩頭的白貂皮披肩愈發蓬鬆——那披肩是用十二張白貂腹皮拚接而成,厚得像堆初雪,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同被蠶蛹包裹的蛹蟲,行動遲緩又臃腫。可偏偏下身配著純白緊腿褲和織金絲綢筒襪,將他細短的羅圈腿暴露無遺,膝蓋處的褶皺像揉皺的紙,仿佛整個人勉強支在那雙繡滿荊棘與玫瑰花紋的紅色鞋子上,每走一步都像要向左側栽倒,全靠法杖支撐才穩住身形。即便如此,這位主教依舊傲氣十足地揚著臉,下巴抬得能接住陽光,仿佛時刻沐浴在神恩之中,不停向周圍人揮手示意,又得費力控製著脖頸的角度,生怕太過仰首會讓頭頂那頂高大的金色三重法冠掉落在地——法冠上鑲嵌的紅寶石與綠寶石反射出刺眼的光,晃得前排民眾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人們不停歡呼,“主教大人萬歲!”的呼聲浪濤般此起彼伏,驚飛了屋簷下築巢的燕子。老馮格每走兩步,便像上了發條的機械木偶般左右轉動身子,將右手鑲有鴿血紅寶石的三葉法杖與左手托著的金球緩慢移動,仿佛那兩件器物能發出聖潔的光芒,照耀路邊那些擁擠又渴求拯救的人們。偶爾有衝破士兵阻攔的老人衝到近前,枯瘦的手指抓住他的袍角,瘋狂親吻著他手上那枚碩大的權戒,嘴唇像粘在了寶石上般不可自拔,直到被護衛的修士們粗暴地推倒在地,衣袍沾滿塵土也渾然不覺,隻望著他的背影喃喃祈禱。
頭戴掐絲金葉圓環王冠的小查理尼,身著石榴紅的束腰長袍,腰間係著嵌滿綠寶石的腰帶,寶石的切麵映出他含笑的眼。他正挽著新娘奧妮?瓦萊的手緊隨其後,奧妮頭戴同款金葉冠,隻是冠上鑲滿了鴿蛋大的鑽石,陽光一照便折射出萬千光點,像把銀河戴在了頭上,連她頰邊的絨毛都染上細碎的金輝。她不時向人群揮手致意,絲絨手套邊緣的蕾絲蹭過手腕,留下柔軟的觸感。臉頰因興奮而泛起紅暈,望著歡呼的民眾與天上悠然飄過的潔白雲朵,深深吸入一口帶著報春花與蜂蜜香的春風,聲音輕快如鳥鳴:“今天真是美好!連風裡都帶著蜜糖的味道。”說完便神往地發呆,更緊地挽住了小查理尼的胳膊,緞麵禮服的裙擺掃過地麵,留下淡淡的鳶尾花香痕。
小查理尼回頭看了看神色陶醉的新娘,她眼睫上的碎鑽與陽光嬉戲,投下星星點點的光斑。他忍不住輕聲耳語,氣息拂過她的耳畔,帶著薄荷般的清爽:“這就是特克斯洛最動人的春天。隻是換成走路遊行實在太過漫長,我很擔心你的腳——那雙鞋看著就磨人,鞋跟比騎士的馬刺還尖。”
奧妮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紅色天鵝絨厚底高跟鞋,鞋跟高得像小塔,鞋頭綴著珍珠串成的薔薇。她有些歉意地抿了抿唇,珍珠耳墜輕輕晃動:“我應該穿那雙鹿皮軟靴的,可我太胖,個子……又太矮,想離你近一點,再近一點,這樣站在你身邊,才像般配的樣子。”
小查理尼眨了眨眼,剛要湊過去說些什麼,老馮格卻微微側過臉,金冠上的流蘇掃過法衣的金線,語氣帶著教首的威嚴:“這樣才能樹立你的權威。為了將來,受點委屈又算什麼?王室的體麵,從來都是用忍耐鋪成的。”
小查理尼微微笑著,眼角的餘光掃過老馮格那頂搖搖欲墜的法冠,寶石在冠上晃得像要掉下來:“有您主教大人的庇護,我自然安枕無憂,尤其您還戴著這麼高的帽子——簡直像座移動的燈塔,連惡魔見了都得繞著走,生怕被您的威嚴燙著。”
這話裡藏著的挖苦像根細針,精準地刺中老馮格的痛處。他臉色瞬間漲紅,像被潑了桶紅酒,慍怒地“哼”了聲,鼻孔裡噴出的氣息吹動了胸前的金繩,卻也隻能憋著氣繼續邁著步子,向民眾們揮灑那副沉甸甸的威嚴,法衣上的金線在陽光下抖得像要燃燒。
觀望的人群中,一個穿著破爛套頭亞麻罩衫的紅發年輕人突然抬起手,指節因常年勞作而粗糙變形,指甲縫裡還嵌著泥土:“他手裡拿的是什麼?圓滾滾的像顆熟栗子,閃得人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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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一個褐色頭發的年輕人冒出頭,亂蓬蓬的頭發裡還沾著草屑與麥芒,他用手遮在額頭望了望,眯起眼睛道:“那是金教章!教廷的寶貝玩意兒,聽說能治百病、驅萬魔。”
“教章?”紅發年輕人眨著大眼睛,睫毛上還沾著灰塵,像落了層霜,“不是方的嗎?村裡神父掛的那個就是方的,鑲在木牌上。可那明明是個圓球。”
“瑟姆,那個球是個盒子,裡麵裝著金教章。”褐色頭發的年輕人耐著性子解釋,他袖口磨破了個大洞,露出黝黑的胳膊比劃著道,“就像你裝工具的木匣子,隻不過這個是金子做的,還做成了圓的。”
瑟姆用力推開克魯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毛茸茸的手,手背青筋暴起,像爬著條青蟲,回頭爭辯道:“盒子是方的,有棱有角才能裝東西!你看他拿的明明是個金球,圓得會滾來滾去不好拿!”
克魯被他推了個趔趄,忙扶住旁邊的石牆,牆縫裡的青苔蹭了他滿手。他又湊近了些,朝老馮格左手努了努下巴,聲音壓得更低:“你仔細看,那玩意兒側麵有接縫!是個盒子,隻不過做成了球形,就像你上次偷藏野莓的那個圓木盒,記得嗎?你還說圓的不容易被人發現。”
瑟姆梗著脖子,死死盯著遠處那個閃光的圓球,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像被線勒過:“我才沒偷藏野莓……而且那就是個球!你就是沒我看得清!”
兩人的爭執被淹沒在遊行隊伍的號角聲與民眾的歡呼中,道旁的報春花被擠落了一地,踩在腳下軟綿綿的,像鋪了層彩色的地毯,空氣中彌漫著青草與泥土被踩踏後的腥甜。而遊行隊伍依舊緩緩向前,金冠與寶石的光芒、法衣的金線與民眾的笑臉,在特克斯洛的春日裡交織成一幅喧鬨而華麗的畫卷,隻是畫卷深處,似乎藏著些不易察覺的陰影——比如老馮格袍角沾著的可疑墨痕,比如小查理尼眼底一閃而過的憂慮,像水底的石子,雖看不見,卻硌得人心裡發沉。
高出瑟姆一頭的克魯抬手拍拍他的腦袋,掌心的老繭蹭得瑟姆頭發亂成鳥窩:“傻瓜,要是個純金球,他那細胳膊根本拿不動。你又不是沒在弗林錫見過融化鑄幣前的金餅,抱一塊都得齜牙咧嘴,臉憋得像熟透的番茄。所以那是個球形的盒子,裹著層金箔,薄得能透過光,裡麵才裝著那枚金教章,撐死了也就半斤重,也就你這種眼神能把銅鍍金當成純金。”
瑟姆用指頭捅著克魯胸口,指節撞在他磨破的亞麻罩衫上,發出“噗”的悶響:“那也是金球!裝著金教章的金球,照樣值錢!能換一整車黑麥麵包,夠咱們兄弟吃一個冬天!”
“好吧,那是個球,也是個能裝東西的盒子!”瑟姆伸手打開克魯捅過來的手,掌心沾著的草屑落在克魯衣襟上,“爭這個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想想晚上去哪蹭點麵包——我看見街角麵包房弄了好幾車麵粉,估計會做很多麵包,說不定能要些他們施舍的麵包皮。”
主教馮格的隊伍正緩步從人群麵前經過,金法冠的光芒像塊磁石,引得人們潮水般向前湧,擠壓得長矛護欄“咯吱”作響。克魯被擠得險些倒地,後腰撞在冰涼的鐵矛杆上,疼得齜牙咧嘴,額角滲出細汗。瑟姆趁機在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掌心的泥土印在他發間,又急忙伸手將他扶起來,嘴裡罵罵咧咧:“慢點,當心被這群瘋子踩到——去年集市上就有個小孩被踩斷了腿,最後隻能拄著木拐討飯,可憐得很!”
克魯毫不猶豫地一拳打在瑟姆胸口,拳頭帶著風聲,打得瑟姆“哎喲”一聲:“又來這一套!剛才明明是你先動手的!”兩人揪扯著互相推搡,亞麻罩衫的袖子被扯得更長,露出胳膊上交錯的舊傷疤——那是在鐵匠鋪幫工時被火星燙的痕跡。
旁邊人起哄道:“兩兄弟又打起來了!喔,打啊!把他摁在泥裡!讓他嘗嘗厲害!”路邊頓時一片混亂,幾個執勤的士兵忙上前,鞭子“劈啪”抽在石板地上,驚得人群像受驚的鳥群般紛紛躲閃,騰出一片沾滿腳印的空地。混亂中,瑟姆已經騎在克魯身上,左右開弓拍打他的臉頰,掌心沾著的塵土全蹭在了克魯臉上,把他糊成了小花貓。
衛隊長奎德邁步上前,他的鐵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腰間的佩劍鞘上鑲嵌著獅頭徽章,鬃毛的紋路清晰如真。他死死盯著扭打在一起的瑟姆和克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在看兩隻鬥架的野狗,眼神裡淬著陰冷道:“在王室遊行隊伍前鬨事,活膩了不成?”
還壓在克魯身上的瑟姆回過頭,鼻子裡噴出粗氣,吹動了鼻尖的汗珠,他盯著站在自己身後的衛隊長奎德道:“看什麼?沒見過哥哥揍不聽話的弟弟嗎?”
衛隊長奎德回頭向身邊的鐵甲軍低聲道,聲音像磨過的砂石,帶著血腥氣:“彆讓他們再出現在主教和殿下眼前。找個城外沒人的地方,處理乾淨點。”
眼看瑟姆和克魯被士兵架著要離開,兩人還在互相咒罵,唾沫星子濺在士兵的鐵甲上,一路上被老馮格搶儘風頭的小查理尼突然快步走出皇家遊行隊。他石榴紅的長袍在人群中像團跳動的火焰,金線繡的花紋隨著動作流淌著金光,上前抬手攔住了那幾名士兵,又仔細打量著這對被扭押著的兄弟——他們的頭發裡纏著草屑與麥芒,腳上的皮靴破了洞,露出凍得發紅的腳趾,指甲縫裡嵌著黑泥。小查理尼皺眉道:“你們為什麼要在皇室大婚遊行的時候……打鬨?沒看見大家都在為我們祝福嗎?廣場上的鴿子都比你們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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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魯上下打量著小查理尼的盛裝,眼睛瞪得像銅鈴,裡麵映著王冠的金光,哇哦一聲驚歎道:“好棒!你是王子?這衣服上的寶石能買十車麵包吧!夠整個貧民窟的人吃半年!”
被擰壓住膀子的瑟姆疼得齜牙,卻還不忘嘲笑弟弟:“你這個笨蛋,他肯定是王子,要不然誰會戴金閃閃的王冠——沒看見旁邊那位穿得像仙女的小姐嗎?裙子上的鑽石比天上的星星還亮,那是王妃!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被士兵扭著胳膊壓彎腰的克魯抬起頭,歪著臉,鼻尖上還沾著塊泥巴,像顆滑稽的黑痣:“我……我剛才怎麼沒看見你?光顧著看那個金球了,它比太陽還晃眼。”
正用力和士兵較勁的瑟姆挺著胸口,臉紅脖子粗得像煮熟的蝦子:“他被老馮格那件壽衣似的法衣擋住了!那家夥裹得像頭待烤的肥鵝,你光盯著那破盒子看,眼裡哪還有彆人。”
克魯抬起頭,認真糾正道,語氣像在念教堂的經文:“那是個球!而且主教穿的不是壽衣,是巡禮華服,我在教堂的畫冊上見過,金線繡的都是聖像,你懂個屁!”
瑟姆不屑地“嗤”了一聲,唾沫星子飛了出去:“反正是裹了好幾層,像隻滾圓的肉粽子!但他手裡那個肯定是盒子,我看見接縫了,像被蟲子蛀過的木頭縫!”
小查理尼被他們繞得有些稀裡糊塗,眉頭皺得更緊,金葉王冠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什麼球?什麼盒子?你們在說什麼?難道比我的婚禮還重要?”
克魯突然用力掙脫士兵的鉗製,儘管胳膊被捏得生疼,像要脫臼,還是抬手指著已經走出老遠的大主教馮格——他正舉著金球向二樓的貴婦人炫耀:“他手裡那個!又圓又亮的那個!我們為這個吵了一路!”
小查理尼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老馮格正舉著金球向民眾炫耀,那金球在陽光下閃得刺眼,活像個滑稽的金疙瘩,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像銀鈴般清脆,在喧鬨的街道上格外響亮。聽到笑聲的老馮格回過頭,眉頭擰成了疙瘩,像塊皺巴巴的樹皮,向身邊的修士使了個眼色——那眼神陰鷙得像毒蛇。幾名修士立刻返身來到克魯和瑟姆麵前,朝著押解他們的士兵低聲嗬斥道:“快帶走這兩個胡鬨的笨蛋!彆汙了殿下的眼!”
幾個士兵剛要扭送這兩名年輕人,“慢著!”小查理尼伸手阻攔,他的金葉王冠在陽光下閃著光,寶石的切麵折射出彩虹,又朝那幾名傲慢的修士道,“今天來特克斯洛城的都是伯尼薩的客人,也是我的客人。既然是客人,就必須以禮相待,怎麼能說拖走就拖走?難道你們忘了《虔經》裡說的‘要善待旅人’嗎?”說完揮手讓幾名士兵鬆開了克魯和瑟姆。
瑟姆揉著被捏紅的胳膊,那裡已經泛起青紫,還不忘瞪克魯一眼,眼神裡帶著“都怪你”的怨懟;克魯則咧著嘴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偷偷扯了扯瑟姆的袖子——遠處的報春花被風吹得漫天飛舞,粉的、黃的、紫的,像一場帶著甜味的雨,落在遊行隊伍的金冠與法衣上,也落在這對兄弟沾滿塵土的頭發上。
克魯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紅發在陽光下像團跳動的火焰,又故意轉了轉肩膀,骨節發出“哢啪”輕響,隨即眉頭一皺,像突然被蜜蜂蟄了下般道:“不過我們是本地人,打小在城牆根長大的,閉著眼睛都能摸到酒館後門,不是客人!”
瑟姆眼疾手快捂住弟弟的嘴,掌心的泥土糊了他半張臉,連鼻孔都塞了些土渣。他急忙解釋道,聲音因緊張而發顫,像被捏住翅膀的蝴蝶:“他胡說八道,您彆信!我們是外鄉人,從坦霜來的,順著庫普蘭河漂了半個月才到這兒——船板都被水泡得發漲,差點散了架!”
幾名修士立刻握緊腰間的長劍,劍柄上的銅環碰撞出冷冽的聲響,他們死死盯著瑟姆,眼神像淬了毒般道:“坦霜的奸細?”
小查理尼詫異地瞪大眼睛,金葉王冠下的睫毛微微顫動,沾著陽光的碎屑。他隨即無奈地苦笑搖頭,語氣裡帶著幾分戲謔:“好吧,這是兩位滿口特克斯洛口音的外地客人——連河邊的蛙鳴都沒你們的鄉音地道。”
而幾名修士卻不依不饒,像鐵桶般圍堵在瑟姆和克魯麵前,法袍的下擺掃過地麵的花瓣,將幾朵紫花碾成了泥:“就算是客人,也涉嫌驚擾聖駕,按律當押往宗庭!必須把他們帶走!”
小查理尼冷笑著挺了挺胸膛,石榴紅的長袍在他身後展開如蝶翼,金線繡的獅紋仿佛活了過來。他語氣陡然轉厲,擋在克魯、瑟姆兩兄弟身前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路邊觀看的人們看到遊行隊伍停滯不前,紛紛把目光投向這裡,交頭接耳的聲浪像潮水般湧來,“嗡嗡”聲蓋過了風拂旗幟的響動。連屋簷下的麻雀都停止了啾鳴,歪著頭打量這場對峙,小眼珠滴溜溜轉,像在評估局勢。
突然,老馮格身後的侍從修士布鍥快步向這邊走來,黑袍在陽光下劃出一道灰影,仿佛隻掠過麥田的遊隼。他大聲道,聲音像敲在鐵皮上,震得人耳朵發麻:“耽誤主教遊行可是大罪,不管是誰——神的威嚴容不得半點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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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小查理尼身邊的王室衛隊長奎德冷笑一聲,從士兵手中接過長矛,矛尖的寒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臉,連胡茬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沉聲道:“要是耽誤殿下婚禮遊行,罪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