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營地中燃起了一堆堆篝火,映照著士兵們的笑臉。
安格命人在營地中央搭起了臨時的木台,作為歡迎晚會的核心區域。
木台四周,數十頭油光水滑的長毛尖角黑牛正緩緩在火上旋轉,牛脂滴落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響聲,一陣陣焦香彌漫在營地各處。
隻為讓這支由百餘個家族聯合派出的隊伍感受到歸屬與榮耀。
安格沒有配備朗姆酒,他明白戰爭尚未結束,士兵們需要的是舒緩而非醉酒的放縱。
他選用了用黑麥釀製的低度黑啤酒。
酒香濃鬱卻不上頭,橡木桶堆起了小山,一桶接一桶地被打開。
黑啤在粗陶杯中翻湧著琥珀色的泡沫,士兵們或大口飲下,或笑著對飲,一掃連日趕路的疲憊。
帳篷外,各地而來的士兵三五成群圍坐在篝火邊。
有的談起北境雪原上的猛獁,有的提起東境沙海的風暴,還有的談笑著講著西境高原祭祀的古怪傳說。
口音各異,但他們都在這一刻相視一笑,仿佛曾並肩作戰多年。
女戰士們一改往日英姿勃發的英烈姿態,今晚也卸下防備,與眾人一起歡笑。
有的已輕醉,臉頰微紅,笑聲婉轉。
達納此刻正被幾名女戰士簇擁在篝火旁,滿臉通紅,手裡還抱著一大杯蘋果酒。
他那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下格外顯眼,牛角微微晃動。
“安格!你看啊——這次可是一百多個家族出兵,我們得乾一票大的,把伏爾加格勒西線的土地統統拿下!”他的聲音已經帶了幾分醉意,結巴中滿是豪氣。
女戰士們聞言紛紛側目,眼中閃爍著光。
有人低聲議論:“伏爾加格勒西線?那可不是什麼小目標……”
但也有人暗自點頭,眼底是被點燃的鬥誌。
瑪雅端著酒杯走到安格麵前,語氣中難掩激動:“團長,達納說的……我們真能做到嗎?”
安格端起杯中蘋果酒,輕輕一抿,目光掃過眾人。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聲道:“這確實難度不小。但你們的家族已經給出了態度,有了這份底氣,我就有信心嘗試。”
他說得平靜,卻充滿力量。
“那就乾了它!”瑪雅舉杯大喊,眾女戰士齊聲附和,士氣一時高漲,笑語回蕩在夜空。
安格借著酒意,轉移了話題:“說說你們家族的界碑樣式,我吩咐人定製——不過,收費自理。”
話音剛落,眾人哄笑一片。
有人調侃:“團長,怎麼連這點也要收錢啊!”
“戰後獲得土地後再報銷行不行?”
“我家界碑要雕個我自己,誰搶地誰就得看我臉色!”
安格笑著遞上炭筆和紙張。
女戰士們立刻圍了上來,有人畫得飛快,有人反複修改,連筆下的界碑上都刻上了名字與家族紋章。
甚至有人加了獸角等獨特設計,看得安格忍俊不禁。
收好紙張時,他將其一一收入自己的魔法腰包。
與此同時,營地另一邊的氣氛卻發生了微妙變化。
身穿附魔武裝的火焰劍士與附魔武裝騎士們,酒意微醺下不自覺釋放了氣勢。
原本熱鬨的對飲場麵,逐漸被一種莫名的壓迫取代。
普通士兵們雖不明就裡,卻隱約感到呼吸一滯,紛紛放低了聲音,不敢再像方才那般隨意。
有些年輕士兵麵露惶恐,甚至低下頭不敢對視。
“這些……全是一階戰士?”珍妮絲的哥哥望著這支人數足有兩千人的精銳部隊,眼神複雜,低聲感歎。
他不是沒見過強者,卻從未一次性見過如此數量——若這些人真是安格的親兵,那這場戰爭的走向恐怕已注定。
士兵們開始敬畏地看著那些戰士,不敢再輕易碰杯,哪怕他們依舊笑著示意。
酒席一時沉寂。
安格察覺到了這邊的異樣,放下酒杯走了過來。
他沒有多言,隻是低聲一喝,體內氣息一蕩,如海潮般擴散開來。
那種如同山嶽般沉重的威壓瞬間令全場一靜,火焰劍士與附魔武裝騎士們立刻警覺過來,紛紛收斂氣勢,麵露愧意。
他們回頭望向那一雙雙錯愕又略帶驚慌的眼睛,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無意之舉給同袍們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為緩解尷尬,一名火焰劍士忽然大喊一聲:“來!重來一杯,剛才不算!”
說罷,他重新舉杯,拉著身旁的年輕士兵大笑起來。
氣氛逐漸回溫,篝火旁又重新響起碰杯聲與大笑。
曾被壓得喘不過氣的士兵們也鬆了口氣,明白這些一階戰士並無惡意,心中反而多了幾分崇敬。
這一夜,喝得暢快,笑得儘興。
歡迎晚會持續到深夜,星光灑滿了伏爾加格勒的天幕。
而這一支曾由百家拚湊而來的隊伍,此刻,終於開始接受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