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非要選成果？”漁子霏憤怒地質問孫毅傑。
“大學時，他成績墊底，性格孤僻古怪。這種不合群的人，到了社會也是廢物一個。浪費社會資源。在這裡，你仔細回想看他砍文龍腿時那副表情，猙獰得就像頭野獸。我早就懷疑他心理有問題。”王浩華指著成果，語氣冰冷，把過去的事情都翻出來說，“說不定那晚洗澡房裡的屍體，那個受害者就是他殺的。殺完人還啃食屍體，不是變態是什麼？成果就是那樣的變態。”
“哦，是我乾的。”成果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反正都要死了，有什麼好忌諱的，說道，“是我乾的又怎麼樣？”
大家聽成果親口承認，瞬間炸開了鍋，開始議論紛紛，分不清是在開玩笑，還是真有那麼一回事。
“真是你嗎？”馮麗娜驚恐地看向成果。
“是又如何？”反正要死，成果索性破罐破摔，目光掃過那些推他去送死的人，“推我出來送死的人，手上不也沾了血？借刀殺人就不是殺人了嗎？哈哈……說我變態？不敢承認自己內心陰暗的人，才更變態吧。”他說完，發出一陣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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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果。彆說了。”漁子霏在他身後哭著勸阻。
“你們看，成果瘋了。滿口胡言亂語。”王浩華指著成果，試圖坐實他的罪名。
成果心裡冷笑。他知道，麵對指責，大多數人不會反省，隻會滋生抵觸，而抵觸最終會發酵成更深的憎恨。
“我……我也同意選成果。”周昌明猶猶豫豫，但還是說了出來。
“哈哈哈……”成果的笑聲更加癲狂了。他想不到自己這一生，竟會有兩次直麵死亡的機會。
來到“世界夢”，他本以為自己了無牽掛。可不知不覺間，杜萊優和漁子霏的身影就已悄然烙印在他心底。他已經放不下她們了。
成果艱難地扭過頭，對身後的漁子霏說：“魚子，幫我告訴萊優，彆為我難過。你們知道的，我是怎麼來到這裡。所以，替我好好活下去，無需牽掛我。”
“你們選好了嗎？”“物”說，聲音如同最後的喪鐘，被敲響了。
“你要殺成果，那就連我一起殺。”漁子霏突然從成果身後站起，聲音決絕地說道。
“魚子。你彆犯傻。”呂美娟勸說道。
成果看著漁子霏，眉頭緊鎖起來，說道：“為我，不值得，快坐下。”
漁子霏沒有回答。她俯下身，雙手捧住成果沾滿血汙的臉，深情地看著他，然後深深地吻了下去。
那溫潤柔軟的觸感，那帶著淚水鹹澀的味道，這些東西擊穿了成果那顆麻木的心。這種感覺好像似曾相識。
吻畢，漁子霏沒有鬆開，反而從背後緊緊抱住成果，用行動在宣告：要死，一起死。
一旁的馮麗娜看到這一幕，眼中交織著震驚與羨慕，似乎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酸楚。她也喜歡成果，但這份喜歡，遠未達到生死相隨的境地。所以她羨慕漁子霏的勇氣，羨慕這份在末日裡依然璀璨奪目的愛情，羨慕這種她自己所缺乏的近乎悲壯的品質。
死亡的陰影籠罩下來，成果突然詩意大發，心頭莫名就湧起幾句不成韻律的詩句：
烏雲蔽月何處強出頭，
落花無名芳香挽誰留。
庸人自擾深閨葬儂愁，
夜儘天明高山水自流。
詩意晦澀不明，整個人卻奇怪的釋然了。就這樣結束吧。可惜，沒能和杜萊優說上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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