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厚賞了你,其他人也學著這般,朝堂裡裡外外該變成什麼樣!”
“微臣不敢要賞賜,此行是微臣能力不濟,這才耽擱了許多時日,本就該罰!”聽見長公主提到呂相,黃洧驚得後背一涼,哪還敢提賞,原本計劃求情免罰的事也不敢提了。
李嵐轉而變了臉,唇角輕揚道:“罰歸罰,去涼州總歸是苦差事,也不該落得兩手空空,特例,賞銀百兩,錦帛十匹!”隨後朝劉內侍示意。
黃洧臉上一喜,急忙跪地三拜謝恩,長公主願意另外賞賜,意思就是要放過他,賞了什麼已經不重要。
他揪了一路的心總算鬆開,罰他官降三級都算好,沒當場找個由頭把他拖出殿外砍頭都算萬幸。
長公主與齊王是何關係誰人不知,眼下他還是保命要緊,回去挨罵也好過在這裡時刻擔驚受怕要好。
黃洧擦了額頭上的汗,提前退至殿外,兩個小侍從拿著寫好的賞條,立刻跟了出來,“黃隨使,請在皇城內門等候,小的立刻去內庫領恩賞!”
“好好……”他應了一聲,片刻也不敢留在這裡,像有人在後麵攆著,腳步匆忙就走了。
殿內,宋靈淑看黃洧灰溜溜離去,咂摸出一絲異樣,她總感覺西京的情形越來越緊繃,比她預想得要快。
長公主在詔令中已經對黃洧降三級處罰,如今又特例賞賜,這不像長公主一慣的做法,好像在故意做給誰看。
“現在該給你們賞賜,你們可有什麼想要的……”李嵐斜靠在椅背,神情變得慵懶,早沒了剛才的嚴厲。
“這些都是臣該做的……”宋靈淑和陸元方齊聲回應。
二人暗自對視一眼,默契道:昏了頭才敢對長公主提要求,賞什麼就接什麼,左不過金銀財帛,升官的事就先不用妄想。
緊接著如預想那般,二人皆得到了賞金百兩,絲綢百匹。
陸元方麵上不顯,心裡已經樂悠悠,他每三年都要參與吏部考核,光就涼州司牧監的差事,就能讓他拿到上上評稱,比留在衙署辦差的同僚好太多,也算前途一片坦蕩。
二人謝恩後,宋靈淑獨留了下來,將令牌交還給劉內侍。
殿內隻有三人在,李嵐沒了在外人麵前的輕鬆,愁眉閉上眼,“你這叔父暗地裡心思不小……為了他那兒子,敢在賬目上糊弄……”
劉內侍立刻回護:“宋侍郎或許隻是想讓宋遠潮調回洛陽,並非真要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好了,我看在靈淑的麵子上就饒了他這回。”李嵐擺了擺手。
宋靈淑尷尬站在原地,也不知叔父到底做了什麼,竟然敢卷入洛陽的事裡,忐忑開口:“叔父或許糊塗了……長公主該怎麼罰怎麼罰。”
論罰算輕,真要是重罪,整個宋家都要遭殃。
李嵐笑道:“暫且不提他了,你在江州立了功,連著這次助力防衛所抵禦突厥,我正想著該把你安排到哪……你自己可有什麼想法。”
提到官職一事,宋靈淑緊咽了口唾沫,“屬下彆的不熟悉,案子的事還算略通一二,隻要能幫著長公主,做什麼都好……”
“哈哈……你聽聽……”李嵐大笑,揶揄地看劉內侍,“又說對辦案略通一二,又說做什麼都好,我要是讓安排她做彆的差事,她得賴在這裡不走了……”
劉內侍笑得眼睛眯起,“咱家早和長公主說了,靈淑就喜歡這些案子,讓她每日跟在身邊上朝,指不定要跑回書院。”
宋靈淑赧然撓頭,生怕長公主再拿她取笑,忙道:“由長公主安排,靈淑做什麼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