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原一改前觀,對袁術又添了幾分喜感,如他一般,雙手作揖:“淮陰孫原孫青羽。”
兩個人便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互相作揖,不過這帝都城內平民極少,便是富商也不見幾個,士族、官家遍及,也沒什麼人在意這兩個奇怪的人。
更何況,袁公路乃帝都一霸,誰敢惹他?唯恐避之不及。
“你也是淮陰人?”袁術有些詫異,“前些日子,新任的南陽郡太守,也是淮陰人。”
“巧合罷了。”孫原隨口答應,並未在意。袁術也不甚在意,又拉著孫原,指著四處:“那處乃是雒陽南部尉官邸,那處直道出去便是耗門,出了耗門便是帝都的馬市,有許多胡人在那賣馬。對了……”
他突然問道:“你可會騎馬?”
“這……”孫原從來不曾上過馬,便是馬車都少坐。袁術自然瞧出他的窘迫,笑道:“君子六藝,怎能不會騎馬,待我去馬市,給你買匹駿馬……”
孫原連忙擺手:“公路兄,你還是不要折騰我了。”一說間,胸口又有些悶,孫原不禁彎了彎腰,扶著胸口喘了一口氣。
“你這是?”袁術更是詫異,他在帝都張揚慣了,哪裡見過孫原這副模樣,“病了?還是故意擺了給袁某看的?”
“豈敢豈敢。”孫原啞然,“我這老毛病了……”當下便說了自己的痼疾,少不得說了藥神穀的一些事情,他性格淡然,許多事情便說得乾淨。
袁術起先並未在意,隻是聽見“刺殺”二字,眉頭突然凝重起來。
待孫原說完因果,已是過去了一刻時間。
聽見孫原說了這一路上的事情,袁術才笑著說:“原來你還未成家。藥神穀守著兩個美人,怎麼還不成家?若是知道你待著女眷,袁某還敢帶你出來?”
“走,送你回去!你若是在街上出了什麼事情,袁某哪裡擔得起?”
當下又不管孫原哭笑不得,執意又把孫原送了回去。自然,在門口撞上了怒目的李怡萱。
“哥哥,怎麼你出去也不同我說。害得我擔心你。”
李怡萱一身粗布素衣,自然入不得袁術的眼,倒是素衣出塵,與帝都繁華格格不入。袁術隻是看了兩眼,便衝孫原道:“你若是有空,可以去白馬寺看看。白馬寺有個僧人,與你一般不好出門,傳言他可是二十年不曾出過白馬寺的門。”
“若是真有這等奇人,卻是要好好見識。”
孫原望著袁術,隻覺這士族子弟頗為不同,極得他好感,言語上也不禁溫和一些。
袁術又看了李怡萱一眼,並未多看第二眼,自顧自道:“他這身體還是要好好調養,藥神穀傳言乃是神仙府邸,怎麼連個病人都醫不好。”
李怡萱聞言,便是黛眉蹙起,不等她答話,袁術便已轉身去了,便是禮數也欠奉一個,已是走了十幾步出去。
孫原望著他背影,微微作揖,權當是禮數。不料袁術走了幾步,又回頭來衝他朗聲道:“此約記著,袁公路一諾千金!”
兩人拱手而彆。
望著袁術的背影,紫衣公子不禁微微一笑,都說帝都風雲彙聚,深不可測,這位袁氏公子,卻是令他有些喜悅,難得如此。
隻不過,世間事,真有這般簡單?
“這是哥哥新交的朋友?”
聽著李怡萱的問話,孫原也不禁念叨一句:“朋友?”
帝都內,真有朋友嗎?
這二字有些重,孫原臉上笑意漸漸消失,過往曆曆在目,低聲道:“或許,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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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他遠些。”
熟悉的聲音傳來,孫原連忙回身望去,正是劉和。
“袁公路若是你的朋友,那帝都內,便無人不是他的朋友。”
劉和望著袁術背影消失在街口,衝孫原道:“你可知道他的稱號?‘路中悍鬼’!便是二千石大,見了他也不敢輕易言語。”
“這……”孫原啞然,他跟袁術可是說了許多話。
“莫同我說,你與他說了許多。”劉和望著孫原模樣,心知不好,搖頭道:“他的父親是前司空袁逢,他的親兄長袁紹是庶出的長子,故而過繼給了他的叔叔袁成,一門五位三公,四代之內二千石近百人,這樣的人來看你。我都替你擔憂。”
“我一介外郡太守,有何擔憂?”孫原笑了笑,但劉和的下一句話便令他笑不出來了。
“你可知道,袁家要這個魏郡太守的位子,爭了多久?”
李怡萱一怔:“這人……豈不是來尋事的?”
孫原笑著,望了劉和一眼,轉身牽了身旁女子的手,往裡走了進去。
劉和詫異間,突然回頭望著兩人背影:“你故意的?”
就在三人進去不遠處,遠處緩緩走過一輛車駕,車簾開處,露出半張熟悉的臉龐,正是藥神穀一彆的龔文健。
“你可看清楚了?”
車內顯然還有其他人,如龔文健,亦不得不禮讓幾分。
“屬下不會認錯,是劉和和孫原。”
那人點點頭,人臉影藏在陰暗處,抬了抬手,淡淡囑咐道:“回去罷。”
兩排巡邏衛士從車駕旁緩緩走過,絲毫不曾注意到,這大漢戒備森嚴的政務重地,竟然有太平道的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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