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態妖嬈的曲楠楠擁有迷人的聲線,說話不緊不慢。恰到好處的反問,引起了花熇嫣的重視。她笑著問:“這位姐姐,您貴姓?”
“我姓曲,叫曲楠楠,花熇嫣女士,您應該說句公道話,阻止他們的。”
“我們雙方隻存在合作意向,還沒有正式合作。曲姐姐,縱然有了正式合作協議,我們也管不了這事。兩座島消失了,自有相關部門追查。常樂書記,再見。”
常樂一直趴在窗邊向外看。花熇嫣與曲楠楠的對話,他一字沒落下,全部聽進去了。
花熇嫣要告辭,常樂低聲說:“你們來看,方才又放了一顆信號彈,大概是要起爆了。花女士,我們就是想管也來不及了。按照他們的炸藥用量,要不了三分鐘,兩座小島包括上麵的所有動物植物,都將葬身水底。”
花熇嫣忽然驚叫起來:“哎,那些犧牲的戰士遺體,都搶出來了嗎?”
布蘭恩特說:“怎麼可能搶出來?甜心,你忘了裡麵的道路好像迷宮,比你們的華容道還難走。”
“唉,黃,呃,太過分了。”花熇嫣跺跺腳,恨恨地說。
美人這樣表態,常樂大有知己之感。他要發作,踩著美女的節點發作,不隻是向美女致敬,因為他已經非常氣憤了。常樂放下望遠鏡,拿起教鞭,用力敲打沙盤的邊緣。啪啪兩聲,教鞭斷成三節,隻剩下短短的一小節,攥在常樂手裡。
曲楠楠柔聲說:“生這麼大的氣,不值當的。小心血壓。”
常樂把短短一節教鞭,狠狠砸向地麵。
他氣呼呼的說:“花女士,這就是我憤怒的地方。我當過兵,炮火裡滾過,地雷陣裡趟過。我從來沒有丟棄過犧牲戰友的遺體。而他們卻炸島來毀屍滅跡。”
布蘭恩特曾在海軍陸戰隊服過兵役,同樣非常重視戰友情誼。常樂的話,引起了他的共鳴:“太無恥了!我要拍下爆炸畫麵,當證據。”
布蘭恩特掏出手機,推開窗戶,準備拍照。他從窗戶的倒影裡,忽然看到身後的常樂露出笑容。與外麵的夜景相照應,常樂的笑容顯得格外詭異。
布蘭恩特心裡暗罵一聲:伐克,這老家夥弄啥哩。
他轉身問常樂:“常先生,你是故意的吧?”
“我故意做什麼?”
“故意堵我們倆,來當目擊證人。”
常樂哈哈大笑:“我們是邂逅,不過擦肩之後呢,我突然想到這種事情應該讓花熇嫣女士知道。”
“什麼叫邂逅、之後?”布蘭恩特不理解這兩個詞,一臉困惑,轉頭問花熇嫣。
花熇嫣指了指窗外:“先拍照,留證據。”
曲楠楠也掏出手機:“大家一齊拍,爭取把起爆過程拍全了。老常你也拍。”
四個人,站在窗前,從不同的角度,對準了遠處的衢門島,專等起爆。花熇嫣的心裡堵得慌,一種憤懣、一種悲傷、一種無能為力…諸般感覺就像好幾股麻繩擰巴在一起,從她的咽喉,堵到了心窩窩。花熇嫣拿著手機的手,不停地抖,始終沒辦法對焦衢門島。
五分鐘過去了,衢門島沒有起爆。
布蘭恩特咦了一聲:“咦,沃特法克,難道起爆失敗了?”
常樂搖搖頭:“不要分神,小心錯過起爆瞬間。”
一顆紅色的信號彈升起來,緊接著又是一顆紅色信號彈在很遠的地方升起來。
常樂忍不住破口大罵:“邢天明,你個混蛋。”
曲楠楠急忙提醒常樂注意儀態:“常書記,注意注意啊。”
如果沒提醒,常樂可能沒那麼氣。曲楠楠的話,好像是打火機,一下子點燃了常樂的滿腔怒火:“我注意個屁,剛才的信號彈,說明這個混球邢天明,他的炸藥沒起爆,都他媽的成了啞炮。”
常樂須發皆張,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