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台吉登基後,還試探了一番,剝奪了他原先的部落,給了個閒職,杜度也無所謂,反正他生是貝勒,死也是貝勒,不可能向上一步,也不可能向下一步。
這心態在遼東無敵,黃台吉可能覺得無聊,又讓他帶兵了,征察哈爾、征朝鮮都參加了,越來越是一個純粹的將軍。
但杜度這人說話做事不避忌諱,做了許不恭之舉,經常叫黃台吉八叔,還說黃台吉總是借著納妃斂財,名為收禮,實乃索賄。
這些話讓他越來越孤立,黃台吉哭笑不得,但就吃這一套,杜度的將軍之位可能是眾貝勒裡最穩的,戰功赫赫的阿濟格也不一定比他穩。
白天吃了一悶棍,讓杜度憋了一肚子火,他可不會像黃台吉一樣鬥心眼,下令晚上全軍準備,天黑奔襲沼澤,先把明軍散落的老鼠抓住再說。
軍事應對沒問題,隻不過多爾袞來了,帶著一萬精銳,拿著皇帝命令,直接奪了杜度和阿濟格的指揮。
但多爾袞一直在軍營等消息,把杜度搞得有點煩躁。
三人此刻在大帳門口,齊齊眺望通州對麵的軍營,空中偶爾劃過一條火線,砸入軍營外圍。
明軍大概放了三百多個大呲花,軍營一旦反應過來,明軍就跑了。
北麵人聲鼎沸,人肯定沒死幾個,看著煩人。
炮聲消失,三人也沒有入帳,阿濟格這時候也略顯煩躁,“通州東邊是吳克善和漢軍統領,陸天明這妖人,就喜歡些偏門。”
多爾袞沒有說話,杜度指一指北方,“十四叔,您也搞軍械,為何遼東沒有煙花火炮?看起來也不難呀?”
“沒鐵,沒硝,沒工匠,我又拉不出來。”
杜度詫異看他一眼,“十四叔乾嘛生氣?我做先鋒,彆跟我搶。”
多爾袞哭笑不得,“我哪裡生氣了?沒鐵沒硝沒工匠是事實,彆以為明軍這遊戲好玩,這麼一會,陸天明至少扔了三萬兩白銀。”
“啊?這麼費銀子?”
“是啊,天佑將軍一炮五兩,打仗就是打銀子。”
“哦,還好大清重甲兵配騎射,火器沒什麼鳥用。”
多爾袞和阿濟格齊齊瞧著他,杜度被看的發毛,“怎麼了?火器確實沒什麼鳥用,咱們今晚就用不著。”
阿濟格沒有解釋的欲望,多爾袞卻歎氣一聲,“咱們會打通南線,但咱們也成了偏師,明朝和咱們攻擊的主力都是火器,過幾天你就知道了,能對付火器的還得火器,大規模對戰離不開火器兵。”
過幾天的事杜度不感興趣,聞言閉嘴了,他們也沒有回帳。
大帳外溜達半個時辰,信使來了。
多爾袞從信使手中接過密信,跑回大帳看一眼,遞給阿濟格和杜度,深吸一口氣大聲下令,
“人銜枚馬勒口,醜時出擊,五萬大軍直奔漷縣,步卒下馬攻陷漷縣後,阿濟格帶萬人留守,防止明軍反撲,杜度奔襲武清,我奔襲東安。
陸天明需要三天調兵,那我們迎頭而上,隻有一天一夜空隙,這一天一夜,必須拓展劫掠空間,廢掉明軍在南線的布置,隻有戰場夠大,大清才能發揮十萬騎軍的武力,否則我們還得跟他磨蹭。”
阿濟格和杜度放下密信,齊齊領命,“是,立刻準備。”
密信上全是滿文,陸天明若能看懂,他會發現,白天給宋裕本的命令,晚上黃台吉就全知道了。
哪怕他本人反應及時,大軍行動也需要時間。黃台吉依靠敏銳和內應,準確抓住了這個空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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