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一。
蘇州舉行盛大的開衙禮,會盟禮。
現場有多熱鬨,均與百姓無關。
鄉老變成了縣官,百姓想了想,好似還與自己無關,反正一直是鄉老管他們。
徐允爵改變了大明朝的基礎統治架構,卻沒有引起任何波折。
因為這屬於統治階級內部‘調劑’。
江南隻要不提陸天明,一切都沒變。
吳國公徐允爵下令成安伯郭祚永帶五萬水師駐守杭州灣,督軍浙江。
這期間流賊張獻忠進入浙江衢州府,李自成進入福建福寧府,他們既分開劫掠,又互為依托,空虛的山區對流賊毫無招架之力。
流賊隻要不向東,他們就沒有生死威脅,形成了新的局麵。
徐允爵把流賊當做屏障的目標也完成了。
一切布置完成,接下來就等歐羅巴人,做海貿,訓新軍,慢慢爭唄。
舟山島每日都在麵臨戰鬥,成安伯郭祚永為了顯示他的價值,令百艘小船封鎖舟山,白天時刻在周圍遊弋,抽冷子向擱淺的戰艦開兩炮。
晚上還會組織人偷襲登島放火。
鄭芝龍被折磨了五天,就神經衰弱了。
幸好流民很老實,他們也看出來了,鄭芝龍不會殺人,水師卻不會要他們,隻有鄭芝龍扛到福建水師北上,他們才能活下去。
鄭芝龍有時候也覺得,他被陸天明放棄了,畢竟舟山的慘事是因他判斷出錯。
或者陸天明收縮了西南的布局,準備先滅東虜,然後大兵壓境。
是啊,東虜還沒滅。
鄭芝龍又覺得陸天明步子太大了,先滅東虜,也許不會被鑽空子。
不對,若東虜被滅,陸天明連大義都沒了,更難歸治。
他就這樣,每天自我懷疑,自我否定,又自我打氣,掐著時間等候福建的消息。
福建不是沒消息,來了兩艘海船,被郭祚永在象山偷襲,兩艘快船被擊沉。
舟山被徹底封鎖了。
進入十一月,浙江到福建無論怎麼行船,來回速度都差不多,鄭芝龍推算,福建水師北上最快在十一月底、十二月初,隻能熬著。
糧食堆燒成一堆,人能靠近了,還能從煙灰下麵摳出一點泥沙中烤熟的米。
十一月十四,舟山被偷襲快一個月了。
郭祚永再次炮擊西港,天黑後又傳來炮聲。
山中營地的鄭芝龍唉聲歎氣,摸一摸下巴的胡子,暗暗發誓,等水師回來,必須把郭祚永大卸八塊,殺了再殺。
“義父,北麵來人了,請義父到普陀山。”
“義父,北麵來人了…”
鄭芝龍還以為出現了幻聽,外麵的義子兼親衛隊首領鄭彩第二次喊叫,鄭芝龍才從乾草堆中一躍而起,快速出帳,“誰…誰來了?”
“不認識,二十個人,背著大將軍親衛才有的火銃,剛剛乘小船到南港,差點與守衛打起來,隻說請義父到普陀山。”
鄭芝龍一愣,“被騙了吧?郭祚永想捉老子,拙劣。”
鄭彩搖搖頭,遞給他一張紙,“他們很謹慎,應該是無法判斷我的身份,才這麼說。”
鄭芝龍接過來看一眼,是陸天明的令牌,連忙穿好衣服,在鄭彩保護下向南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