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
伏危側身,才發現豹子背後竟還半背半拽著一個男人。他的上半身還在豹子背上,腿已經滑到了地上。豹子向前奔跑的過程中,小腿時不時和岩壁發生碰撞,發出砰砰砰的聲響。
這人和豹子都是甘甜帶來,眼看男人就要被撞得掉下去,伏危顧不得猜測她們之間的關係,連忙拽住了對方的一隻腿,免得他被奔跑的豹子甩下去。
離得近了,伏危才看清男人衣衫襤褸的背後大大小小的水泡。
燒傷?
“甘甜沒事吧?”
伏危忍著喉頭的腥甜,出聲問。
豹子沒有回答他,下一個轉角,他就看到了正在著急等待的甘甜。
不過兩三日沒見,就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伏危捂住嘴,掩住嘴角溢出的血痕,片刻後,他綻放出一個猶帶血色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會來。”
不等甘甜說話,一道氣若遊絲的男聲從他身後傳來,是與剛剛豹子先生截然不同的成熟聲線。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男人開口,“快走。”
僅憑一個燃燒彈,傷害不了體型龐大的怪物,更何況那是她與祁泓身上最後一個燃燒彈。岩洞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顯然那怪物已經從短暫的震懾中緩了過來。
甘甜顧不得關心剛剛恢複意識的祁泓,也來不及與將將脫險的伏危敘舊。頭一點,向著離開岩洞的方向跑去。
豹子眼疾手快地叼住她的衣角,傳遞著祁泓的指令:“你也上來吧。”
甘甜詫異,“啊?”
豹子沒說話,默默把體型變大了一點,原本僅可容納兩人的背部空間擴張到足夠容納三個人同乘。
祁泓撐起身子坐直,衝甘甜伸出手,“上來。”
可岩洞漆黑,甘甜壓根沒看清他的動作,她的視物範圍僅為被探照燈照亮的一小塊區域。在他伸出手之前,前麵的伏危已經先一步往後挪了挪,把最前方的位置讓了出來。
甘甜靈巧地翻身上虎,坐到伏危身前,回頭問:“祁泓?你說話了嗎?”
祁泓眼神一黯,收回了手,“沒事。”
伏危默不作聲地向前傾身,攙扶住了甘甜的胳膊,“坐穩。”
三人一豹在岩洞裡疾馳,甘甜回握住伏危的手勉強穩住身體。察覺到他劇烈起伏的精神力,沒有再等,將垂耳兔放了出來。
垂耳兔還是第一次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被黑洞洞的岩洞嚇得直哆嗦。它雖然是精神體,但還保留著一部分原始獸類的天性,譬如像尋常兔子一樣,膽子小脾氣大。
甘甜讓它去給伏危簡單梳理一下精神體,它扯著她的領口不撒手,頭死死地往她懷裡埋。
“不要不要,媽媽姐我不要。我怕,我怕。”垂耳兔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伏危和祁泓聽不見垂耳兔說話,但聽到它的哼唧聲,也看得到它的掙紮。
伏危與兔子還是熟一些,率先開口:“怎麼回事?”
甘甜衝他搖搖頭,於心不忍地拍拍兔子的背,“好,不勉強你。那你要回去嗎?”
兔子一頓,抬起臉,紅紅的眼睛沒有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