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次張嘴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指著手機回頭衝光頭搖頭乾笑:“你瞅瞅,你瞅瞅……我乾!”
剛才我們還像天塌了一樣,結果轉眼功夫就冒出一批新惡人把上一批磨了。
好像也沒有那麼絕望呀~
這隊友可太拿得出手了。
我激動地手足無措,抱著方向盤使勁兒捏了捏,仰著頭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對呀,這東西要真是牛逼到戰無不勝的程度,那它還躲躲藏藏的乾嘛?
是我鑽牛角尖了。
這些半路結識的夥伴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狠的沒邊兒,職業軟飯王秒變商務硬漢,秦晃兄妹我都不用問,再說容遠,他這是鑽到人家被窩了嗎?
可不得不說,爽完之後我內心卻隱約冒出來點兒鬱悶,怎麼人家看起來那麼風輕雲淡,又帥又酷,我們這邊兒卻這麼費勁呢?
我看了眼搖頭晃腦的光頭,心想肯定是因為這個大累贅!
“你們都小心點兒,他們身上的粘液傷人。”
我這麼一說就看見波拉特和賽力的胳膊都用布條包得嚴嚴實實,何其幸也帶著厚實的手套。
但容遠就不行了,他露在外麵的胳膊上全是紅痕,陳誌的臉頰上也沾了一些,最體麵的反而是陳小花,一雙大角濕噠噠的,肯定沒閒著。
視頻裡何其幸似乎是坐在地上休息,他擦了下額頭的汗珠:“我打聽了,有人告訴我這種東西叫瘤鬼,是他們自己起的名字,瘤鬼甚至可以寄生在動物的身體裡,事情實在有些複雜,我們在哪裡碰麵?見麵詳談。”
我考慮了一下崔妤的境況,又看了看楊思佳的定位,這貨就在五公裡外的小吃街……
“那這樣,今兒晚上大家先把手頭有嫌疑的瘤鬼打包一下,等我定個折中的位置,大家碰個麵辨認一下有沒有咱們要找的。”
視頻掛斷後光頭登時鬼嚎一聲,“哦吼!大快人心!攢勁!”
我笑著回頭看向他們,卻發現崔妤兩眼空空的,絲毫沒有輕鬆的意思。
她這樣子讓我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也是,我們隻是抓住幾個瘤鬼而已,但那些被頂替的人也活不過來了,崔妤和孫天齊被毀掉的半生也不可能再重來。
我們找到幾個瘤鬼,背後就可能有成倍數量的受害者。
一顆子彈可以輕易結束一個罪犯的生命,但這改變不了他犯下的罪惡。
這樣一想好像也沒那麼大快人心了,罪惡一死,所有人都跟著歡呼,好像世界要迎來最美好的一麵了,而崔妤這樣的人就順理成章地被忽視,隻要規則可以正常運轉,誰會在乎那小部分人的不幸呢?
“崔妤,你怎麼打算?要跟我們出去轉轉嗎?等孫天齊下次回來,再商量彆的。”
崔妤聽到我的話反應了好一會兒,她接受信息非常遲鈍,隨後突然說出一句非常順暢的話來:“像我這樣的人很多嗎?”
我沒明白,像她這樣是哪樣?半生坎坷還是被瘤鬼坑害?不過不管從哪個角度講,我們都有,品種那叫一個齊全。
“應該挺多的,一會兒我妹妹會過來,你就看吧,裡頭沒一個命好的,命最好的那個就是你後頭那個光頭了。”
崔妤默默回頭看了眼光頭,光頭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隻能說是略顯猙獰吧,上帝給他開了一扇窗,順手就鎖了門,堵死通風口,還用水泥把下水道澆了一遍。
我們在車裡等了一會兒,逐漸有些憋悶,礙於車裡有非人類,我隻能打開天窗透氣,可窗戶剛打開就竄來兩隻小硬殼蟲。
光頭一看見蟲子就花容失色,恨不得蹲在座位上,可那蟲子偏偏就往他的方向飛。
“沃日,爛鉤子的死蟲子!”
光頭想伸手打又怕粘上那股刺鼻的味道,一時間不知道拿它們怎麼辦,就在他翻箱倒櫃找衛生紙的時候,旁邊的乾巴人突然伸著脖子過來一口吞了那兩隻蟲子。
光頭頓時安靜了下來,側頭盯著乾巴人,而乾巴人也盯著他。
“朋友你……這麼缺蛋白質呢嘛?”
我也是才知道這乾巴人竟然吃蟲子,難怪它肌肉那麼緊實,這飲食結構屬實有點兒硬核了。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越野迎頭就向我們駛了過來,明亮的車燈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這車還沒停穩呢,副駕就伸出一個女鬼來,她長發覆麵,正探出半個身子來衝我們招著手。
光頭嚇了一跳,低著頭研究:“那是撒東西?鬼嘛?”
我麵無表情:“這是我那個討命的妹妹。”
光頭倒吸一口涼氣:“我看不像,主駕駛咋沒人?太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