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向東,難道向西?”
河間郡,
梁軍帥營。
蕭啟鴻一改往日在楊重樓麵前的唯唯諾諾,
他身軀板板,一副憂國憂民之象,義正言辭的道,
“大都督,趙國圍困滄州,南野、寧則救援兵書,一天一發,您難道看不見嘛?”
“咱家同意蕭老將軍的看法!”右側首位,監軍安公公再沒有往日的卑躬屈膝。
他正襟危坐,對南方皇帝虛行一禮,眼神剛正不阿道,
“陛下聖旨,齊乃重臣,宋乃兄弟之邦,不可不救。”
此情此景,長發如幕,眼眸如深淵幽暗的楊重樓,稍稍愣了幾息。
他仔細看了看安公公,沒想到這個軟了幾年的貨,竟然硬氣了。
其實楊重樓這種大才之人,還真小看了安公公的陰暗。
他能以老太監之身,跟蕭漢的奶媽郭氏對食,那必然是極度會哄騙女人的角色。
自古這樣的人,都是心狠毒辣之輩。
梁國大局當前,楊重樓沒空理會這兩個小人的心思。
北伐大都督,聽著蕭啟鴻說趙軍隻是僥幸勝幾場,應該繼續東進的言論,
當即勃然大怒,一掌拍在帥台上,冷喝道,
“宋齊兩王,甲兵齊備,還有城池依托,十幾天肯定沒問題。”
“梁軍主力馬上調整,擺出陣型,大軍西出中山,圍殺朱雀李保。如此才能占得先機。”
天謀楊重樓對戰局的理解,豈是這些庸人能明白。
與趙國騎兵作戰,必須提前部署好。
等梁軍看見趙國騎兵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要是趙國騎兵打哪裡,梁軍就跟哪裡,
處處被動,處處挨打,蠶食吞鯨,弄不好就是全軍覆沒。
可惜了,楊重樓不知道,
善於內者和善於外者,是兩種不同的價值觀。
蕭啟鴻一身華服甲胄,頓了頓,官腔官調道,“首先,本將有一個疑問。”
“大都督說十五天。宋齊兩王,能不能扛過十五天?也許八九天就扛不住了,那又當如何?”
‘不能扛就讓他們去死啊!你是豬?這種問題還在軍議上說。’楊重樓心裡怒斥蕭啟鴻。
但北伐大都督的理智還在,
他壓住怒火,咬牙切齒道,“換子!換子懂不懂?”
“齊宋兩王跟趙國朱雀軍換,梁國怕換嗎?一換一打成平局,趙軍河北就輸了。”
蕭啟鴻是內鬥中的行家,
他自然知道,不能一個人往死裡硬駁敵人,那樣太低級。
多人反駁,才會形成一種正確高大的趨勢。
梁軍帥營,蕭啟鴻對安公公使了個眼色。
梁國北伐監軍心領神會,他嘴角一笑,
先是掃視了梁國眾將一眼,隨後不慌不忙的開口了。
“大都督兵法無雙,作為監軍,安某本不該說話。但職責所在,這裡有兩個小小的疑問,請大都督解惑。”
“第一,大都督說抓西線朱雀軍集團,可西線有八萬餘趙軍,咱們抓不抓得住?誰能保障。”
“其次,就算在中山郡圍住了趙軍,咱們吃不吃得下,誰又能確定?”
這就是權鬥!
不說問題的解決方法,但去抓問題本身的漏洞。
自古行軍打仗,哪有必勝的策略?連名將都有過慘敗,誰能保證一定成功?
可帥營裡,安公公看不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