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見了雜毛馬王阿流斯身上的周雲,
皇帝來了?!
李府門前,但見李崗隻是咯噔一下,
他絲毫不慌,死皮賴臉,怒不可遏道,
“所以老夫一直說,你這個皇帝當得不好。來家門口都不進去,怎麼個意思?”
“幸好老子也不是個計較的人,這點小事就不跟你提了。”
“走吧,走吧。沿著天街大道,走東華門,老夫過遼東去北疆。”
冬陽初升,
似乎沒有一絲溫度,幽州城外的雪路更冷了。
趙元始五年,
河北的民生恢複,已經很有成效了。
幽州城外,去往楚源水渡口的路上,
兩側蒼茫的原野,時不時能看見村落裡,打雪仗的孩子們。
他們看見這支龐大隊伍後,都好奇的在遠方田地上觀看。
李崗瞧見,臃腫冬衣成群,臉頰凍得紅撲撲的小孩裡,有不少女娃娃。
養女娃!
這個時代,沒有一定的餘糧,可是普通家庭無法承擔的。
翻好的田地,被大雪覆蓋,一直延伸到天際,與大地儘頭融為一體。
瑞雪兆豐年,今年趙國肯定是個好年景。
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呼嘯的烈風,似乎是大地唯一的印記。
老實說,今個天氣不算好,
北風裡帶著冰礫,抽打在甲胄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老當家李崗跟皇帝周雲並馬而行。
兩人一路上,說著一些過去太原、北疆的事,
這段趙人崛起的歲月,就像是神話故事。
甚至很多事情,要是讓趙人再走一遍,也許都不一定能過。
聖武三年,突厥鐵力可汗國力何等強大,那可是統一天下級的實力。
可最終,趙人在野狐關前,三萬騎兵斬漠北黑龍,一舉成為天下強國。
前方,北風呼嘯,帶起趙旗飄揚。
某一刻,老當家李崗回望了一眼越來越小的幽州城。
那座趙人帝都,仿佛是座巍峨的孤城,聳立在茫茫平原之上。
雪道寬闊,馬蹄雜亂而密集,
老當家李崗,也許是預感再來不會來幽州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周二,所謂的公平、公義。不過是換一批人做主而已。”
“保家衛國,天下為公。這隻是一句口號,如果陛下信了,那就是可笑的。”
長路遙遙,風雪瀟瀟。
趙人的朱紅金邊旗幟下,
大趙皇帝周雲環視了這萬裡冰封的北國江山一眼。
他目光銳利,雖然沒有回答老當家的話,但無形中已經告訴了李崗答案。
“嘿嘿,你啊,其實和項濟是一樣的。軸!”
趙人旗幟下,老當家策馬而行,邊走邊笑道,
“陛下,你要做什麼,老夫就不耽擱你了。”
“但有件事,你要明白。大部分青山族人對趙國算是有良心的,你換了他們,上來的人未必有他們強。”
前方大地,漸漸出現了一條冰帶。
當趙國皇帝跟老當家能看見廊坊的城牆時,楚源水已經快到了。
河北大地,天色還未大亮。
廊坊大營裡,不少篝火還未熄滅,青灰色的餘燼,隨風飄散,
伴隨著火頭營的炊煙,緩緩飄向天際。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
楚源水渡橋上,趙國帝營騎兵,緩緩停了下來。
儘管知道,勸說周雲是沒用的,但老當家還是開口了,
“陛下,老夫一生,看明白了一件事。朝堂是風,百姓是草。風往那邊吹,草往那邊倒。”
“自古隻有風吹草,哪有風為了草而轉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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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朕又如何不知?”
跨馬阿流斯,寒風中,周雲的披風如海浪翻滾,
這些江山的道理,周雲比誰都清楚,
楊重樓、劉仁基,甚至是了然,他們早就對民族脈絡有清晰的認知了。
廊坊渡口前,大趙皇帝仰頭長歎,
“有些事,去做了,就有機會成功。不去做,那就永遠也不行。”
“哈哈哈!!周雲啊,你怎麼就變成項濟了?”
風雪飄飄,
路途遙遙,
兩千多武川族人,已經陸陸續續過河了。
是時候要走了。
老當家李崗望著已經有些憔悴的皇帝,
策馬而行之際,最後揮鞭大喝道,
“周二!!沒人會感謝你的,他們過著安寧的生活,卻隻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你早晚遍體鱗傷,何苦做這種蠢事呢?”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哈哈哈。李崗,他日朕若成功,你再來幽州見大趙盛世!”
馬蹄踏碎礫石,遠方武川族人騎兵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曆史的殘片上。
漢時的廊坊古城,早已坍塌,隻剩下斷續的土垣。
前方,楚源水冰道的儘頭,
青山寨老當家的隊伍,旗幟連綿,慢慢變得很小了。
故道北去,呼嘯的風雪,即將覆蓋那支孤零零的隊伍。
忽然,廊坊城下,
幾匹戰馬掉頭,脫離了大部隊,
他們馬蹄踏雪飛濺,來到了皇帝對麵的岸邊。
“周雲!老子在平城給你養了幾萬兵馬。”
“你要記住,事不可為,咱們武川趙人還可以從頭再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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