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顯義坊,
趙國刑部大獄。
昏暗的大牢裡,石頭堆砌的走道上,偶爾會滲出一些滴落的渾水。
燭火搖曳中,水流‘滴答滴答’,
很明顯,此地是一處地牢。
血跡斑斑的圓木十字囚架上,焦景渾身沒有一塊好肉。
李義麵色難看,目光凝重的站在牢房角落,
幾個麵容陰鬱的太監,一邊磨刀,一邊得意的奸笑道,
“焦大人,您可看好了。小的幾個可是在皇城司就開始折磨人了。”
“保管這幾刀下去,您疼得尿出來,但就是死不了。”
尖刺透著燭火紅光,晃了晃李義的眼睛,
興許是於心不忍,趙國皇帝親衛將軍,猶豫之後,還是選擇上前幾步,
太監們都是人精,一瞧見皇帝紅人上前,當即躬身退下,
地牢刑台,李義歎息一聲,勸解焦胖子道,
“焦景叔父,你府上被高官人搜出了霍家餘孽的信物,在花園樹下也找到了信件。”
“陛下仁厚,你招他們出來,李義保你一個痛快。今後子嗣發配關外,留點香火,如何不好呢?”
“李義……嗚嗚,老夫冤枉,老夫冤枉啊!”
看著牢房裡,哭泣不止的焦景,李義無奈的搖了搖頭。
皇帝的先人偵候,盯著焦胖子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種事情,還是青山勳貴,沒有十全的把握,怎麼敢抓人?
帝都幽州,昏暗的牢房裡,
李義彆過頭去,不想看焦景的慘狀。
他揮了揮手,示意幾個前皇城司,如今的暗衛太監擋頭們繼續。
“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啊。”
鋒利的尖刺,在幾個太監得意的陰笑中,緩緩靠近。
牢房裡,
火焰在翻騰,水流的聲音滴答滴答,顯得格外刺耳。
焦景害怕的渾身顫抖,
小片刻後,他褲子都濕了,卻發現想象中的疼痛竟然沒有發生。
半眯著睜開眼睛,牢房裡視線漸漸清晰。
不知何時,李義也好,幾個陰毒的太監也罷,都似乎呆愣住了,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昏暗的牢房前方,出現了一個看不清麵容的黑袍人。
“你……你終於來了,救我出去,這折磨老夫快受不了。”
地牢裡,焦景居然認識黑袍。
他之所以能在酷刑中撐到此時,就是因為知道,黑袍道人會救他出去。
“霍景,這些年,你受苦了。”
嘶啞而低沉的聲音,在趙國地牢裡響起。
黑袍道人隻是一個眼神,周身氣息猛然改變,焦胖子身上的繩索就應聲而斷,
恢複自由身後,焦景一時間手腳麻木,哭泣的癱軟在地。
“我已經按你說的,將事情鬨大,最終讓老當家和周雲決裂。現在,我想離開幽州。”
牢房裡,火焰呼嘯,聲音劈裡啪啦。
過道的滲水,似乎很清晰,滴答滴答。
黑袍道人緩緩走到焦景身前,他嘴角帶著冷笑,對焦景道,
“霍景,感謝你為族人做出的犧牲。”
“四獄門、司天監高手如雲,老夫就算把你帶出去,也還是會被抓住。”
“你已經暴露了,何必受第二次酷刑呢?”
“不……不。不要啊!”一聲慘叫,在焦景的喉嚨裡發出。
幾息之後,
昏暗的地牢裡恢複正常。
李義上一刻還想最後勸說一下焦景,
但這一瞬間,竟然發現焦景癱軟在地,已經死了。
“這?這不可能啊!”
幾個前皇城司太監,也不明白怎麼回事。
但此刻,重犯死去,他們又在這間牢房裡,那還能狡辯嗎?
就在他們瑟瑟發抖,跪伏在地,準備向皇帝親衛解釋時,
大牢外麵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打鬥聲,
“哈哈哈,黑袍,老子又逮到你了。這次你彆想跑。”
“手下敗將?玄真,要是你沒有國運護體,本尊早送你歸西了。”
河北,博州。
黃河沿線。
趙元始五年,上元節還未來,
但留守的黃河兵馬,已經提前吃起了餃子。
小營地在黃河岸邊,
一裡見方,駐紮了兩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