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跑出很遠,直到確認安全後才停下。他靠在一塊冷卻的岩漿岩上,打開隔熱袋清點——加上之前的,已經有五株火山岩心芝了。
距離下一次“熔岩噴發期”還有一個多小時,他看了看地圖進入副本時隨機獲得的簡易地形草圖),發現標注著“活躍火山口邊緣”的區域就在西北方向。那裡極有可能藏著更多岩心芝,但也意味著更危險的環境。
陳默抹了把臉上的汗,將工兵鏟扛在肩上,朝著火山口的方向走去。腳下的路越來越難走,地麵的裂縫越來越密集,偶爾能看到尚未完全凝固的岩漿在縫隙中緩緩流動,像一條紅色的蛇。
走了約半小時,空氣中的溫度驟然升高,甚至能感覺到皮膚被烤得發疼。前方的景象也變得更加猙獰——一座直徑約百米的火山口赫然出現,邊緣的岩石呈現出半熔化的狀態,不斷有火星和碎石從口中噴出,內部翻滾著橙紅色的岩漿,如同大地的心臟在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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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火山口邊緣的一處岩石凹陷裡,陳默看到了成片的紅光——那是數十株火山岩心芝生長在一起,在岩漿的映照下,仿佛一片燃燒的花叢。
但他也注意到,凹陷周圍的岩石上,趴滿了數不清的岩芝守護者,它們像暗紅色的雕像,一動不動地守著那片岩心芝。
陳默蹲在一塊巨石後,眉頭緊鎖。硬闖顯然不明智,他必須想個辦法引開這些守護者。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火山口另一側——那裡的岩石似乎格外脆弱,隱約有岩漿順著縫隙滲出,像是下一次噴發的薄弱點。
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漸漸成型。陳默悄悄繞到火山口另一側,這裡的岩石果然如他觀察到的那樣,布滿了細密的裂紋,灼熱的氣流從縫隙中瘋狂湧出,帶著硫磺的刺鼻氣味。他從背包裡取出僅剩的幾枚爆破雷管——這是進入副本時配備的應急工具,本是用於開辟道路,此刻卻成了破局的關鍵。
他小心翼翼地將雷管嵌入最深的一道裂縫,接好引線,又用石塊將引線掩蓋住一部分,隻露出點火的末端。做完這一切,他匍匐著退到安全距離,深吸一口氣,摸出打火機點燃了引線。
“滋滋”的火花沿著引線快速蔓延,幾秒鐘後,一聲沉悶的巨響傳來,裂縫被炸開一道更大的口子,滾燙的岩漿順著新的缺口汩汩湧出,像一條掙脫束縛的火龍,朝著外側的空地流去。
果然,守護在岩心芝旁的岩芝守護者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吸引,它們似乎對岩漿的異常流動格外敏感,一隻隻扭動著布滿鱗片的身體,爭先恐後地朝著爆破點湧去,很快就離開了那片凹陷區域。
陳默抓住機會,如獵豹般竄出,衝向那片生長著大量火山岩心芝的凹陷。這些岩心芝比他之前見到的更加飽滿,菌蓋的金邊也更亮,顯然是吸收了更濃鬱的地火能量。他迅速拿出特製的鏟子,小心翼翼地將岩心芝連同部分根部的土壤一起挖起,儘量不損傷它們的根係——雖然規則沒說要保留根係,但他隱約覺得完整的樣本或許更有用。
就在他快要將這片岩心芝采摘完畢時,身後突然傳來憤怒的嘶鳴。陳默回頭一看,隻見幾隻反應過來的守護者發現了他的小動作,正怒氣衝衝地折返回來,它們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尖牙在火光中閃著寒光。
陳默來不及多想,將最後一株岩心芝塞進背包,轉身就跑。他不敢朝著遠離火山口的方向跑——那裡地勢平坦,很容易被追上。反而朝著火山口邊緣更崎嶇的地帶衝去,利用複雜的地形躲避追擊。
守護者的嘶吼聲在身後緊追不舍,陳默能感覺到灼熱的氣息噴在後背,他甚至不敢回頭,隻是憑著對地形的快速判斷,在尖利的岩石間靈活穿梭。腳下的岩石時不時鬆動滑落,好幾次他都險些墜入下方翻滾的岩漿池。
奔逃中,他瞥見一處狹窄的岩縫,僅容一人通過。陳默想也沒想就鑽了進去,岩縫兩側的石壁緊緊夾住身體,讓他動彈不得,但也成功擋住了緊隨其後的守護者——它們體型更大,無法進入這道縫隙。
守護者們在岩縫外瘋狂衝撞、嘶吼,卻始終無法觸及陳默。陳默靠在滾燙的石壁上,大口喘著氣,一邊平複劇烈的心跳,一邊清點背包裡的收獲——加上剛才采摘的,已經有近三十株火山岩心芝了。
距離五十株的目標越來越近,但他也知道,剩下的區域隻會更危險。他看了看岩縫外依舊徘徊的守護者,眼神堅定起來,等體力稍稍恢複,他還要繼續向前。陳默在岩縫裡蜷縮著,聽著外麵守護者撞得岩石砰砰作響,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背包裡堅硬的岩心芝菌蓋。他數了數,加上剛采的這批,已經有二十八株了。離五十株還差不少,但至少,他爭取到了喘息的時間。
岩壁被外麵的撞擊震得簌簌掉灰,細小的石子落在肩頭。他仰頭看了看岩縫上方,一道狹窄的天光漏下來,隱約能看到更陡峭的岩壁。那裡或許有新的路徑?
等外麵的撞擊聲稍緩,他深吸一口氣,用登山鎬在頭頂的岩壁上鑿出落腳點,一點點向上攀爬。岩縫裡空間逼仄,每動一下都要蹭掉層皮,汗水混著石屑流進眼睛,刺得他睜不開眼。
爬到一半,腳下的石塊突然鬆動,陳默整個人往下滑了半米,登山鎬死死嵌在岩縫裡才穩住身形。他低頭一看,下方的守護者似乎察覺到動靜,正仰頭嘶吼,涎水順著獠牙滴落在地,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得快點。”他咬著牙,騰出一隻手抹掉臉上的汗,繼續向上。終於,指尖觸到了岩縫的頂端,他用力一撐,翻上了一片相對平緩的平台。
平台上覆蓋著薄薄的火山灰,踩上去像踩在細沙上。不遠處,幾株火山岩心芝正從一塊裂開的黑石中探出頭,菌蓋的金邊在火光中閃得刺眼。陳默剛要走過去,腳下的地麵突然塌陷,他猛地向後跳開,才發現剛才站的地方裂開一道新的縫隙,滾燙的熱氣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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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步步驚心。”他低聲罵了句,繞開裂縫走向岩心芝。剛摘下第一株,身後就傳來翅膀扇動的聲音,他猛地回頭,隻見一隻長著蝙蝠翅膀的守護者正低空盤旋,利爪閃著寒光。
這東西什麼時候繞到後麵的?陳默心裡一緊,迅速將岩心芝塞進背包,抄起登山鎬迎上去。那守護者俯衝下來,利爪直撲他的麵門,陳默側身躲開,登山鎬狠狠砸在它的翅膀上,隻聽一聲淒厲的嘶鳴,守護者歪歪斜斜地飛遠了。
他不敢久留,趁著守護者受傷,迅速將平台上的岩心芝摘完,又收獲了六株。剛要離開,就看到遠處的岩漿開始向這邊蔓延,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該死,火山活動更劇烈了。”陳默皺眉,轉身朝著地勢更高的地方跑去。腳下的路越來越難走,時不時有岩漿從地底噴濺出來,燙得他褲腳冒煙。
跑著跑著,他突然在一處斷崖邊停住腳步。斷崖下是翻滾的岩漿湖,而對麵的岩壁上,密密麻麻長滿了火山岩心芝,足有十幾株。但兩座斷崖之間隔著近十米的距離,底下就是萬丈火海。
陳默盯著對麵的岩心芝,又看了看身後逐漸逼近的岩漿,咬了咬牙。他解下背包裡的登山繩,一端係在旁邊的巨石上,另一端用力甩向對麵——繩子不夠長。
他又摸出備用的繩索接在一起,再次甩過去,這次剛好搭在對麵的一塊突出的岩石上。陳默用力拽了拽,確認牢固後,深吸一口氣,抓著繩子蕩了過去。
中途,繩子突然劇烈晃動,他低頭一看,竟是剛才那隻受傷的守護者追了上來,正用牙齒瘋狂啃咬繩索。陳默心一橫,鬆開一隻手,摸出匕首狠狠紮向守護者的腦袋。守護者吃痛鬆口,慘叫著墜入下方的岩漿湖。
借著這股晃動的力道,陳默順勢蕩到對麵,重重摔在地上。他顧不上疼,立刻爬起來采摘岩心芝,指尖被灼熱的岩石燙得通紅也毫不在意。
等他將這十幾株岩心芝收好,背包已經沉甸甸的了。數了數,總共四十六株。還差四株。
此時,整個火山仿佛都在顫抖,頭頂的岩石不斷墜落。陳默知道不能再等,他看向火山深處——那裡是最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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