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站的謝德貴聽到陛下這一會都出了兩個主意,頭疼,這皇後主子也不攔著。
他一個大字不識的閹人,跟著萬歲爺,學的比朝廷大人還多,又管著萬歲爺金庫,每天連軸轉。
偏偏萬歲爺就信他一人,手底下的徒弟都由他安排,隻能不負萬歲爺。
“梓潼也存朕的錢莊!”
就是客氣一句,能做皇帝的,果然都是都彆具一格。
放彆的錢莊,會丟,但錢莊不是吃素的,放官家錢莊,放進去錢就不知道去哪了。
“存!天底下再沒有比陛下開的錢莊更安全的去處了,再說陛下丟了誰的銀子也不會丟了本宮的。”
“自然,梓潼隻管信我,必不讓梓潼失望。”
必不會讓你的錢留下,燕颯茗補了一句話。
錢丟不丟的,燕颯茗不擔心,沒有欠條她不會讓官家把錢拿走。
拿了正好,也彆想著自己手裡這點錢了。
“官家說的,本宮自然放心,我燕家數代積累,都在這了,官家有用,就先拿去,放個十年二十年都沒問題,每旬給點利錢打賞宮中上下就好。”
金子銀子放庫房隻會蒙塵,放官家錢莊吃利息正好,燕颯茗可沒有錯過剛才官家身上閃過的一絲殺意。
這人疑心病重,隻要是個活的會喘氣的都會懷疑,就適合找個天煞孤星的宮女做避風港,他是她的全世界。
小皇後一次又一次交付信任,昭明帝的心不合時宜的出現一絲柔軟。
小皇後背靠燕家,又是寒湯下肚,這輩子都不會有身生孩子,隻要不做滅九族之事,無憂矣。
前朝後宮,小皇後都為他做了不少,背的罵名,一般女子都沒有這樣的膽氣。
昭明帝內心的那點柔軟,大概就是玄鐵心臟被砸了一下,迸發一小個火花,實際上,半點印子都沒有。
“茯苓姑姑,去,給本宮清理嫁妝,把金銀全收拾出來,還有那些能換錢又占地方的,晚些時候一起給官家送到紫宸殿去。”
把昭明帝惦記的金銀和一些不上檔次的東西都清了,把鳳儀殿清乾淨,彆讓這老登再因為這事煩人。
“梓潼!朕定不負你,這些東西,讓茯苓姑姑理清楚,寫個冊子,儘快送到紫城殿去吧。”
這嘴臉,都不裝了。
隨意吧,利息給了就行,銀兩不銀兩的不重要,存一輩子都行。
“官家讓謝得貴每旬給本宮送利銀來。”
“這是自然!”
沒錢,沒孩子,後宮四麵楚歌,前朝四處立敵,這下還被昭明帝針尖似的心眼記上,那也沒招了。
做了現在這步,燕颯茗可以說是能在前朝後宮橫著走,闖出滔天大禍,都有昭明帝替她在後邊收拾爛攤子。
鳳儀殿往紫宸殿搬銀子的動靜遮蓋不住,有心人都能發現蛛絲馬跡。
結合第二天萬歲爺的聖旨,便是小皇後錢能通神,買通了陛下。
那沈家真不知怎麼養的孩子,給了沈家女那樣的底氣,敢抗旨不尊。
那話一說出來就是九族掉腦袋的事,陛下聖旨下去,先打發了沈氏女。
如小皇後說的,送去大皇子那,給大皇子作為磨練。
大皇子脾氣太倔,性格太衝,正好有這沈氏女作為磨刀石。
還賜了宮規一套,讓這位大皇子侍妾跪抄三遍,作為唯一嫁妝帶入大皇子處。
接下來,才是處置沈家,這麼好的把柄落在手上,昭明帝不用,豈不是浪費小皇後給他創造的機會。
對外說小皇後被氣得叫了禦醫,禦醫嬪妃不能用來裝病,昭明帝和燕颯茗一用一個準。
大皇子和太子還在弘文館求學,從母妃貼身宮女那得到消息,心急如焚,也隻能熬過這一天。
在父皇那,不上學是嚴重的罪狀,心裡再怎麼著急,也隻能等到下了學堂,跑去母後的鳳儀殿前跪下請罪。
德妃和賢妃一早聽到聖旨,早就在門口跪著了,祈求皇後寬恕。
被茯苓姑姑端著一碗藥渣,板著臉說皇後吃了藥,歇下了,暫時不能見客。
又問,她們這樣跪在鳳儀殿,是不是不顧皇後鳳體安康,燕颯茗站在天然的製高點,兩人很快就被打發回去。
這才急急讓宮女去跟兩位皇子說情,讓他們下學就去母後那求情,不能置母族於不顧,也不能連波及自身。
那周氏女一句話,倒是用小女失狀掩過去了。
隻有沈氏女,昭明帝和燕颯茗代表的都是皇權,她那樣說,輕則是自己宮規沒學好,重則是有謀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