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依舊擔任著領袖的職責,但早已隱於幕後,專心維持著‘冰冠雪原’的環境,同時背後多了一柄從不離身的巨斧。
望著這一幕,左成安心中百感交集。
同時,一個強烈的疑問浮上心頭:這片曾經生機勃勃被‘雪女’庇佑的土地,為何會變成後世那般終年冰封的荒蕪模樣?
他隱約感覺到,若能解開雪原重新冰封的謎團,或許就能找到完成‘徹底消滅"雪人"災害源頭’這個挑戰任務的關鍵線索。
但畫麵不再繼續演繹下去,景象突然開始支離破碎。
過去與現在的畫麵如走馬燈般急速輪轉:
一瞬是萬裡雪原的蒼茫全景,下一瞬又跳回幽暗礦洞的斑駁石壁。
左成安知道,這場跨越時空的見證,即將結束。
——
——
待一切平息。
再睜眼,他已經回到了那座蛋形聚集地。
這也是石盤所統領的生活區,最初駐紮的地方。後麵因人口增長經曆數次擴建,最終被廢棄。
‘雪女’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蹤。
左成安沒有費心去尋找,他現在算是明白,‘雪女’的目的如何。
祂還沒有放下對這片土地的執念,想要恢複以往的盛景,但因為一些原因無法實現,所以需要一點外力的幫忙。
隻是,‘雪女’為何偏偏找上了自己?
這一點左成安還沒有完全想明白。
這時,他腦海中重新浮現出一抹畫麵。
那是幻境崩碎的前一刻。
‘小七’似乎與石盤的斧頭有了感應。在那之後,背著斧頭的‘雪女’現身。
難道就因為這?
左成安不明所以,將疑惑埋在心裡。在一旁挖出被雪花埋了大半身體的墨鬥和金塊。
墨鬥還好,打了幾個驚天動地大噴嚏後就恢複了正常。
後者的問題嘛……
‘金塊’似乎還沉浸在之前回收員的角色中,即使是昏迷狀態,也不忘與臆想出來的人壓價砍價,雙手也舉在身前,無意識的做出打包之類的工作。
左成安搖了搖頭,隨手將人安置在墨鬥背上,轉身沿著來時的路折返。
目睹了一番滄海桑田後,再次走在礦洞的通道之上,左成安望著那些被歲月侵蝕的鑿痕有些出神。
沒過多久,就回到了之前跌入礦洞的通風口。
當初被左成安不小心踩到的骸骨還躺在原來的位置,好似它不曾搖搖晃晃的起身,走進礦洞,再托著一輛鏽跡斑斑的礦車走出。
現在想來,向遠應該是在某一天感到胸悶氣短,於是像往常一樣來到了通風口,呼吸些新鮮空氣讓自己好受一些,之後卻永遠在此沉眠。
這個簡單的真相,讓他的心頭泛起一絲酸楚。
雖然隻是幻境中的萍水相逢,但終究有過一段際遇。
更何況那些經曆說是環境,更像是他回到過去,以某個人的身份,將那段真實的曆史經曆了一次。
或許這就是‘雪女’允許遊戲將這裡納入副本的原因。
祂自己,也一直沉迷在這段曆史裡吧。
——
——
左成安蹲下身,用隨身工具就地鑿出一個粗糙的石棺,小心翼翼地將骸骨安放其中。
“看在我幫你奪回飛機的份上,”他輕聲說著,合上棺槨:“就彆計較我那一腳了。”
隨著‘哢嚓’一聲輕響,石棺嚴絲合縫地合上,連同那個充滿悲哀的礦工時代,一同被永遠封存在了地底深處。
重新回到地麵,
左成安特地去看了一眼自己的麵板。
隻見原本編號為‘32114’雪嗜冰淵的副本,已經變為了‘46199雪嗜冰淵’。
副本還是那個副本,但等級卻就此定格。
“還好還好,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裡。”
左成安拍了拍溫井良的‘天使投資’,這件‘黃巾’道具的使用上限是四級,剛好與變化過後的‘雪嗜冰淵’持平。
此刻,經過礦洞一行,他已經有了調查的方向。
聖城的教廷!
‘教廷’這個突然從‘冰冠雪原’上麵冒出來的勢力就有古怪。
這片土地自古以來就是在信仰著‘雪女’,也在‘雪女’的庇護下進行著年複一年的春耕秋收。
教廷是怎麼精準的把握住雪原發生劇變,‘冰冠雪原’上居民的生活方式改變之際,
也就是從耕種變為了看天吃飯的打獵與采集時,趁虛而入的。
或者反過來,
是某種未知的原因迫使人們放棄了耕作,隻能開始打獵采集,才讓教廷看到機會潛入,擠兌‘雪女’傳播起了自己的信仰。
這一切變故的源頭,恐怕都與‘雪女’的異常有關。以祂對這片土地的深情,絕不會坐視子民在嚴寒中掙紮求生,
不然也不會把那柄巨斧一直背在身上了。
除此外,分散在‘冰冠雪原’上幾個城鎮中的聖樹也有古怪,
在注釋裡,明明那些隻是一些普通的,喜歡吃血肉的樹木而已。天梯城隨便哪座密林裡,都能找出來一大堆。
但為何它們卻擁有能夠克製著‘雪女’的力量。
每次‘雪女之怒’,地麵開始升溫時,它就會降下嚴寒阻止。如此嚴防死守,其中定有貓膩存在。
嚴寒……
重點不在‘聖樹’,而在烏雲之上的‘陽光’?
左成安大腦飛速運轉,
一瞬間腦海中閃過數種可能,隻不過想要驗證,還需要自己親自去教廷的總部,曾經‘雪女’統治的首都,如今被信徒們稱之為‘聖城’的地方走一趟。
但在那之前,
左成安看了眼在墨鬥背上蜷縮成一團來汲取溫暖的金塊,他得將自己敬業的員工送到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