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飄著雪的晚上。
玉致的府門被人敲響,門外站著一個相貌年輕的白衣青年,背上背著一個沉甸甸的劍匣。
他這打扮,倒是像極話本中描述的蜀山劍仙。
下山準備斬妖除魔。
隻不過,隨著百妖司的建立,天下妖魔受其約束。
再不敢像從前一樣大行其道了。
玉致擺弄著手裡的釣竿,發現魚餌已經不見了,清冷的臉上閃過笑容。
“師父的動作真快。”
李靈運翻了一個白眼。
他本來還想說,有一個活得久的徒弟不錯,這又讓他找回了幾分從前奔波的感覺。
可現在來看,這句話還有待商榷。
因為他發現,小徒弟這是真的把師父當成魚來釣?
不像話!
李靈運不與徒弟客氣,直接進屋:“小徒孫呢?”
“我給師父帶路。”
……
不多時。
李靈運就來到了一個小娃兒的身旁。
李無憂生在夏收之後,是一個很有精力的孩子,隻要一醒來就能哭得叫人雙耳憔悴。
可偏生,這又是有活力的表現。
李靈運將手指輕點在她的胳膊上,力量順著李無憂的身體走了一圈,替她化開了些許腹中積累的餘食。
李無憂一高興,就翻了一個身子,顯得憨態可掬。
她順勢握住李靈運的指頭。
玉致有些顯擺,低聲道:“師父,無憂這孩子很討人喜歡對吧。”
“對。”
李靈運沒有否認,更沒有將手抽開,隻是這麼靜靜站著。
他望著眼前的小徒孫。
不出意外的話,這以後大概是這世上,最後一個會喊他為師祖的小家夥了。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自己的大徒孫,李挽。
那孩子生在大明未立之前。
彼時,李靈運莫說成仙了,他就連半仙都不是。
因為失去了壽元,甚至已經做好準備,見過徒孫最後一眼,然後就坦然接受自己的離去。
然而世事難料。
自己一個本來已經接受死亡的人,卻成了活得最久的一個。
大徒弟和兩位師侄皆已凋零。
二徒弟壽至百歲,但也不剩下多少的時間。
唯有小徒弟。
興許她能陪自己更久一點。
可是,假如要將時間線給拉長,那麼一切過往的浮華,在歲月麵前都是平等的短暫。
大徒孫李挽,如今也成了一個耄耋老者。
可是小徒孫卻隻是剛出生的太陽。
前後八十年的跨度,著實叫人感慨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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