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娶不到的,二郎也彆想要…”
小秦氏搖著團扇尋思著。
眼看公爵府那位徐大人和曹家起了嫌隙,即將要外放出京。
二郎在汴京沒了靠山,以後要對付他就容易多了。
先從他的婚事下手吧!
…
三日後,餘家門前忽然停了十幾輛描金漆紅的大馬車。
顧廷燁一身錦袍立在階下,身後媒婆笑得滿臉褶子,揚聲道:“餘老太師在上,小的替顧二公子來向餘家大姑娘提親!這是公子備下的聘禮,還請老大人過目!”
話音未落,家丁已掀開馬車帷帳,綾羅綢緞、金玉器皿流水般抬下來,在青石板上堆成小山。
路過的百姓擠在街口張望,竊竊私語聲驚飛了簷角的鴿子。
餘老太師扶著拐杖站在二門內,臉色鐵青。
“顧二公子,”老太師的聲音隔著影壁傳來,帶著金石般的冷硬,“小孫女蒲柳之姿,怕是高攀不上侯府。這聘禮,請你抬回去吧。”
顧廷燁挑眉:“老太師何出此言?莫非嫌禮薄?”
“非也。”老太師拄著拐杖往前一步,鶴發童顏在日光下透著威嚴,“老夫聽聞,顧公子已經有外室且育有子女。我餘家雖非高門,卻也講究門風清譽。這親,不議也罷。”
顧廷燁臉色一沉,語氣懇切地解釋道:“老大人息怒!小子年輕氣盛,難免有些糊塗賬,日後娶了大姑娘,定會收心的!”
“收心?”老太師冷笑,“待我家嫣然嫁過去,是給那外室子女做嫡母,還是看著自己的嫁妝填了彆人的窟窿?”
顧廷燁被噎得說不出話,拂袖道:“既然老太師執意如此,告辭!”
他轉身時,聽見媒婆在身後嘀咕:“顧公子,你這錢怕是掙不了了……要我說,想娶老太師家的姑娘,總得令堂大娘子親自上門,侯府的麵子,他總不好駁吧?”
顧廷燁腳步未停,心中卻暗自盤算。
他想分府單過,若驚動了小秦氏,父親定會疑心,這步棋絕不能走。
三日後,顧廷燁遣人將半車聘禮直接堆在了餘家後門。
餘方氏隔著門縫看見白花花的銀子和尺頭,眼睛都直了,拽著丈夫餘達就往外跑:“老爺你看!這顧二公子真是誠心!這麼多東西,夠咱們嫣紅置多少嫁妝了!”
餘達搓著手正要開口,卻被迎麵而來的餘老太師一拐杖敲在腿彎上:“混賬東西!你眼裡除了銀子還有什麼?”
“爹!”餘達疼得齜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是嫣然的父親,我說了算!”
“你說了算?”老太師氣得胡子發抖,指著兒媳罵道,“你們不就是想敗完嫣然生母範大娘子的嫁妝,再貪圖顧廷燁的聘禮?想把嫣然掃地出門給嫣紅騰位置?我告訴你們,做夢!”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兒子兒媳貪婪的嘴臉,“嫣然雖沒了生母,可她背後還有我這個能喘氣的老頭!想動她,先過了我這關!”
餘達見父親態度堅決,索性耍起無賴:“自古常言說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她爹,我點頭了,這親就能成!”
老太師氣得渾身發抖,忽然拔高聲音:“你想用當爹的頭銜壓閨女?好啊!那我也壓一壓——你想做嫣然的主?先把你這續弦休了!”
他指著餘方氏,“這個潑婦,我早就瞧不順眼了!一肚子壞水,想算計我孫女,門兒都沒有!”
屏風後的餘嫣然攥緊了帕子,指甲幾乎掐進肉裡。
她聽著父親和祖父的爭吵,聽著繼母在一旁煽風點火,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自古婚嫁都由父母做主……難不成我真要嫁給顧廷燁?”
她想起那人浪蕩的名聲,想到他身邊的外室和孩子,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可留在這個家,又能如何?”
餘嫣然在家裡除了年邁的祖父沒有依靠。
她懼怕父親的懦弱、繼母的刻薄,更害怕嫁給顧廷燁這樣的“不良人”。
那日子,怕是比當乞丐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