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翠鳳看到水開了,也挑簾出去看看杜薛濤快挑完了沒有。
“還要幾趟?”
“還有一趟就夠了。”
“那我做飯了啊?”
“中。做吧。”
錢翠鳳覺得自己有點難堪,不知道杜薛濤有沒有,像那種沒腦袋的人,應該不有吧,錢翠鳳搖搖頭,進屋熗鍋做疙瘩湯去了。
杜薛濤走之前,看看在窗戶前麵蹲著玩土的兒子,沒說話,就挑著水桶出去了。
在這個家,杜薛濤很少說話,跟錢翠鳳不怎麼說,跟杜文成更不說,他不懂怎麼跟那倆人交流,隻知道我掙錢給了,你就得伺候好我;對於兒子,給你吃了、穿了,就算養大你了。
其實,杜薛濤在班上,也很少說話,彆人說的很多他並不懂,也搭不上話,偶然搭一句還會被奚落,時間長了,就啥也不說了。
隻是跟小劉或老王搭伴乾活的時候,說幾句,但是老王大部分時間都不會踏踏實實的乾,偷懶的時候多,耿喜管不住那個人,也不想管飯,反正礦上不管哪個部門、哪個區、哪個巷道,都有這樣的人,還不少!
杜薛濤挑完最後一挑子水,把水桶放到窗戶前麵,進屋準備吃飯。
“做好了嗎?”掀開簾子,進屋問。
“做好了,過來吃飯吧。”錢翠鳳給杜文成洗了手,三個人坐在桌旁準備吃飯。
錢翠鳳給杜文成碗裡盛一個雞蛋,給杜薛濤碗裡放倆雞蛋,自己的碗裡就隻有疙瘩,還不是很多。
杜薛濤吃了一個,發現還有一個,看一眼錢翠鳳,也沒說,繼續低著頭把這個雞蛋啃了。
錢翠鳳也沒說話,隻低著頭沉默的喝著湯。
杜薛濤吃完飯,問,“有帶的飯嗎?”
錢翠鳳一拍腦袋,沒有!給忘記了!
“沒有,你買點吧。”錢翠鳳也想開了,隻要彆生氣就行。
“那多費錢?”杜薛濤的話,讓錢翠鳳很想揍人,奶奶的,這會兒你知道費錢了?
“你上班掙錢不容易,花就花了吧。”
錢翠鳳想想,不能要求人也死乞白賴的攢錢,至少人家不想的話,自己就不難強迫人家!
而且,真要是他出了啥問題,受苦受難的將來還是自己和孩子。
“今天我先買了,回頭還得做點。”杜薛濤想想,昨天吃的包子,油水多,到最後才餓一點。
“你想帶啥?”
錢翠鳳想,既然想給他做,就是他想吃啥做啥吧,不然乾活不由東,還不是累死也無功?
甚至還能把‘東家’給惹急了?
杜薛濤上班走了,錢翠鳳洗過鍋碗,然後開始燒水洗衣服。
先洗自己的背心、內褲,然後是兒子的一個小背心,再就是自己的枕布、罩衣、褲子、襪子,排在後麵的是杜文成的一套,最後才是杜薛濤裡裡外外的衣服還有枕巾布,洗完到最後的時候,盆裡都是灰黑色的臟水。
錢翠鳳嫌棄的潑了水,涮了盆,再加上熱水、兌上涼水,開始第二次漂洗。
等崔玉鳳吃過飯過來串門的時候,發現院裡的線條上已經掛了不少洗好的衣服了。
“翠鳳,你咋這能乾呢?”崔玉鳳咋咋呼呼的進來院子,邊走邊說。
“早就該洗了,今天剛好他去挑水,就讓他多挑點,正好今天天也不錯。”
“你、你們好了?”崔玉鳳本來想問‘腰好了’?後來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