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需要和自己撇清關係就好，可她卻還為自己這個魔門中人開脫辯解。
陽光在他睫毛下投落細碎的陰影，卻遮不住眼底翻湧的心疼，與魔門為伍，為宗門所不齒，蕭月蘭所遭受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痛苦。
蕭月蘭揉了揉眼睛，指節泛白，“沒……沒有……她們隻是把我關起來了而已，沒動什麼刑。”
話音未落，一滴淚砸在她顫抖的手背上，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在她指尖洇開的淚水中映著太多故事——重逢的歡喜，幽悔崖刺骨的寒風，還有長鞭鞭打後背時撕心裂肺的痛。她向來清澈見底的眸子裡，此刻卻蒙上了一層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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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翔的喉結劇烈滾動。蕭月蘭從不說謊，這是她為了不讓莫天翔擔心而第一次說的謊。此刻她閃躲的眼神和絞緊的衣角，都在無聲地訴說著真相。
突然，蕭月蘭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莫天翔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發頂，任由她的淚水浸透自己的衣襟。他拍撫她後背的手掌溫柔而克製，生怕觸碰到那些看不見的傷痕。
“對不起……”他在她耳邊輕歎，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窗外，一片落葉輕輕掠過窗欞，在兩人相擁的剪影上投下轉瞬即逝的陰影。
歌莉倚在雕花屏風旁，指尖輕撫著茶盞邊緣蒸騰的熱氣。她望著光影中相擁的兩人，唇角不自覺揚起溫柔的弧度。
茶湯在青瓷盞中輕輕晃動，倒映著窗外斑駁的竹影，原本清冽的茶湯此刻竟品出幾分回甘。
片刻後，蕭月蘭輕拭眼角，從莫天翔溫暖的懷抱中緩緩退開。她整理了下略顯淩亂的衣襟，走到歌莉身前鄭重地行了一禮。
“這次我能從百花閣脫身，多虧了歌莉姑娘的舍命相救。”她聲音還帶著些許哽咽，卻已恢複了幾分往日的清越。
“歌莉姑娘大恩……在下沒齒難忘……”
莫天翔的聲音低沉而鄭重，他彎下腰對著歌莉鄭重一拜，墨發從肩頭滑落。
“莫公子快請起……”
歌莉連忙托住他的手臂，語氣柔和，眼中泛起溫柔之色，“若要感謝，該感謝王玲兒、蕭月蓉、蕭月柔幾位姑娘才是。若不是她們，我也不會知道蕭月蘭的處境如此危險，更不會下定決心去營救蕭月蘭。”
蕭月蘭鼻子一酸，猛地背過身去，肩頭微微顫動。莫天翔沉默地望向鸛雀樓方向，將那幾個名字在唇齒間細細碾過——王玲兒、蕭月蓉、蕭月柔……最後異常清晰的吐出兩字——謝謝。
“等一下，莫公子你受傷了？”
歌莉突然神色一凝，目光如炬地望向莫天翔的胸口，纖纖玉指間泛起瑩潤的碧色光華，在陽光下流轉如翡翠，“我來替你治療。”
莫天翔身形微滯，他沒想到歌莉竟能看出自己身上的傷，“不敢勞煩歌莉姑娘，隻是皮外傷罷了，修養幾天即可。”
受傷？！
蕭月蘭猛然轉身，掀開了莫天翔的上衣，手指在莫天翔的胸口摸索，她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雖然雙目不能視物，但指尖傳來的觸感卻讓她的心猛地揪緊——那凹陷的肌膚，不規則的瘀痕，分明是一道致命的掌傷。
“這是……”
她聲音發顫，纖長的睫毛劇烈抖動。
“月蘭，我沒事……”
莫天翔慌亂地抓住她懸在空中的手，卻忘了她根本看不見自己通紅的臉，“當初看著月蘭你被帶走，我氣不過，想去阻止，結果不小心中了一掌。”
“沒那麼簡單……”
歌莉慢悠悠的歎了一口氣，“莫公子你雖然保住了性命，但這一掌幾乎斷絕你以後修煉前途，以後再想突破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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