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強行分開侍女,把沈心從床上搖醒。
“大小姐,醒醒。”
“啊?”沈心睡眼惺忪,嘟囔道,“是誰擾本小姐清夢?砍頭!”
“我,蕭麥。”
“啊!”沈心立即瑟縮到床頭,用蠶絲被遮住身體,“好大的膽子,敢擅闖本小姐的閨房,你家九族人太多了吧!”
“大小姐,這裡是牢房。郭鐵一幫人,我已經審完了,請過目。”
蕭麥把厚厚一疊供狀放在沈心麵前。
沈心此時已經回過味來,發現自己還穿著衣服,周圍空氣裡,也彌漫著龍涎香都壓不住的牢房腐敗味。
“這麼厚一摞,光看都要幾個時辰吧?”她從小就不愛讀書,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頭疼。
“內容大同小異,跟郭鐵交代得差不多,得趕緊上繳給捕神過目。”
沈心揉了揉眼睛:“等天亮不行嗎?爹娘都已經睡下了。”
“大小姐為了這個案子東奔西跑,就不想讓捕神早點看到成果嗎?”
“唔……姓蕭的,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吧?”沈心狡黠地說道。
蕭麥很坦誠:“我確實想讓捕神儘早見到這份供狀,畢竟來之不易的東西,不想等到遲則生變那一日。”
“遲則生變?什麼意思,你覺得高勝寒還能把這樣的鐵案翻過來?”沈心有些不屑。
“正因為不知道高勝寒會怎麼做,所以才擔心。”
沈心討價還價:“那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幫你一把。說說看,你準備怎麼報答我啊?”
“殺沈紅梅的時候我下手利索一些,儘量不讓她太痛苦,行不行?哈哈,騙你的,被吸收戾火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蕭麥心想。
但他嘴上說:“大小姐往後若有感興趣的案子,卑職願奉上綿薄之力。”
“不行!我本來就有命令你破案的權力。這算什麼報答?”
“在下位卑、力薄、家貧,實不知以何報答。”
“嗯——”沈心靈機一動,“有件事,一直令本小姐耿耿於懷。上次我爹去荊湘談聯姻,呸呸呸,你居然敢拒絕!從來隻有我拒絕彆人,沒有彆人能拒絕我。你去大門口,高喊三聲,我蕭麥配不上沈大小姐。”
蕭麥沒興趣陪沈心玩過家家。
他收回供狀:“行吧,明日一早再上報不遲,小姐好生休息,卑職先退下了。”
“等等,你不怕遲則生變嗎?”沈心立即起床,侍女上前幫忙穿上了鞋子。
“要不是大小姐牽頭,我根本沒想到深挖郭鐵這幫人的罪行。”
蕭麥說的是實話,能給郭鐵等人定罪,幫梁青五個申冤,就是他最初的想法。
“如今大小姐都不在意戰果,我又何必上躥下跳。”
沈心從蕭麥手裡奪過供狀:“差點忘了,本小姐才是主審官,要是沒個結果,豈不是白忙活這一場了?”
她難得辦一樁大案,早就恨不得向捕神請功,方才所言,隻是想占蕭麥一些便宜。
計謀被識破,索性就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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