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身上的深灰色夾克,左臂的傷口被布料磨得發疼——那是剛才脫動力外骨骼時不小心扯裂的。
浮生走在他身側,白色大衣的下擺掃過醫院走廊光可鑒人的地磚,金色卷發用根黑色皮筋鬆鬆束在腦後,露出的脖頸上還沾著點沒洗乾淨的硝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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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病房區的拐角處,兩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正對著護士站的電腦小聲嘀咕。
雅各布的聽覺還沒從槍聲裡恢複正常,那些字句像碎玻璃似的紮進耳朵:
【……手術記錄調出來了,真是沒想到……】
【看著是個漂亮小姑娘,原來……】
【說是家裡窮,為了養活自己就做了……唉,也是可憐……】
【你們在說什麼!?】
雅各布的聲音突然砸過來時,那醫生手裡的病曆夾【啪】地掉在地上。
他轉過身,看見個眼神像淬了冰的男人正盯著自己,對方左手捏著的走廊扶手已經被攥出淺痕——剛才那幾句話,顯然全被聽去了。
護士嚇得往醫生身後縮了縮,醫生扶了扶眼鏡,喉結劇烈滾動著:
【沒、沒什麼,我們在說病人的恢複情況……】
【恢複情況需要議論她的手術?】
雅各布上前半步,夾克下的肌肉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需要你們對著電腦屏幕討論她是男是女?】
【雅各布!】
浮生想拉住他,卻慢了半拍。
雅各布已經一把揪住了醫生的白大褂前襟,將人狠狠摜在護士站的金屬台麵上。
藥瓶被震得劈裡啪啦往下掉,醫生的眼鏡滑到鼻尖,露出雙寫滿驚恐的眼睛:
【你、你乾什麼!這裡是醫院!】
【醫院就允許你們背後嚼舌根?】
雅各布的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醫生的衣領被勒得太緊,對方已經開始咳嗽。
【你們在這兒喝咖啡看病例的時候,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的活著;他躺病床的時候,你們在這兒研究她的過去——現在還想對著她的病曆本品頭論足?】
【我們沒有!】
醫生掙紮著辯解,聲音都變了調。
【隻是、隻是覺得……特殊病例……】
【特殊?】
雅各布猛地湊近,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哪裡特殊了,你可得好好跟我說說啊!】
浮生終於抓住了雅各布的胳膊,她的機械手指在他肌肉上用力掐了把,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夠了】
雅各布的動作僵住了。
【你想讓小星眸醒來看見這個?】
浮生偏過頭,視線掃過散落一地的藥瓶,掃過醫生漲成豬肝色的臉,最後落在雅各布緊繃的下頜線上。
【她剛從鬼門關爬回來,你要在她病房門口揍醫生?】
走廊儘頭的電梯【叮】地響了一聲,有人走出來。
雅各布胸口劇烈起伏著,指縫間的白大褂布料已經被捏得皺成一團。
他盯著醫生驚恐的眼睛看了三秒,突然猛地鬆開手。
醫生像被抽走了骨頭似的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
他看著雅各布轉身的背影,那人夾克後領沾著的乾涸血漬在慘白的燈光下格外刺眼,剛才那瞬間,他真以為自己會被這頭暴怒的野獸掐斷脖子。
護士慌忙去扶醫生,手還在抖:
【張、張醫生,您沒事吧……】
醫生擺了擺手,扶著台麵站起來時,膝蓋還在打顫。
他望著雅各布和浮生走進病房的背影,突然發現自己的白大褂前襟被抓出了五道深深的褶痕,像五道永遠消不掉的爪印。
病房裡很安靜,隻有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
雅各布站在病床幾步外,看著小星眸纏著繃帶的肩膀,剛才那股暴戾突然像被戳破的氣球,泄得乾乾淨淨。
浮生輕輕帶上病房門,將外麵的慌亂徹底關在了門外。
【她沒醒】
浮生走到他身邊,聲音放得很輕。
【醫生說麻藥要過到後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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